江楠早已全身上下縮作一團，鑽到了羅俊彥的懷抱裏。她劇烈的喘氣，雙手亂抖、死死的抓住羅俊彥的手臂，後來，更是全身癱軟，把頭靠在他懷裏不敢動彈。
羅俊彥看著那吐著長信的蛇，心裏發毛。任由江楠死死的抱住自己，也是大氣不敢出。時間像過了好久，他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好了，抬起頭來。”
“我不，我不，我害怕。”
“它走了。”
“我不信。啊，救命啊。”
“真的走了。”
“啊，真的？”她這才輕輕的把頭抬起，從他的肩膀側方偷瞄出去，果然不見了那條蛇的蹤影。
“好像真的走了啊。”
“真的走了，我騙你幹什麼？”
她卻仍然不願意放鬆他的手臂，疑惑的問：“它怎麼就會走了的？”
“它怕我。”
“啊？”她看著他，隻見他在月光下輕笑，嘴角向左邊輕抿，雙頰牽出完全不對稱的線條。她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笑，壞壞的，若有若無的笑臉。她顧不得研究這種笑容的含義，還是不斷的追問：“它怎麼會怕你的？啊？”
“羅俊彥是個可怕的人。你沒聽說過嗎？”
“不要裝神弄鬼了，好不好？”
他向她指了指剛才灑在地上的粉未：“這是蛇粉，當地人配製的蛇藥。可以驅蛇，驅蟲，要是不小心被咬了，還可以先服下，解毒。”
“真的？這麼好？”
“對，很好的。我帶了上山來，你要不要，給你吃一點。”
“我不要。”
他卻從包裏把粉未取出來，真的倒在手上嚇她：“來。”
“啊，我不要，惡心。”
“過來。”他喝斥她，搶過她的手臂，眼神卻很溫柔：“搽一點在身上，不管去到哪裏，蛇都不敢靠近你了。”
“真的？”
“啊，相信我。”
她乖乖的讓他溫柔的把蛇粉擦在兩邊的手臂上，頸脖處，月光下，她仿佛聞到異樣的花香。
“這蛇粉好香。”
“怎麼可能。那個阿伯說了：無色無味，無毒無害。要是有香味，我回去要索賠的。”
“是嗎？”她的臉有點紅，也許是蛇粉刺激的。她抓了抓頸部：“有點癢。”
“是嗎？”他笑笑，在巨石上轉了轉身子，山間的風確實清涼，到處是芬芳的清香。大雨已歇，月色掛在梢頭，遠遠的山巒一片迷蒙的翠綠。他看了看表，午夜時分，高懸的彎月，圓圓的邊上卻缺了一塊。
他俗氣的想到了這句詩：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江楠啊，從前你可曾想過，有一天，會和我一起在這等寂寥的山頭看月亮？”
沒有回答，他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他背轉身，隻見她的雙臉通紅，眼瞼周圍及臉部都浮腫，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在頸前搔抓，頸部和雙側手臂更是紅紅腫腫，一片片的皮疹浮現。
她艱難的說道：“好癢。”
“過敏？”他懊悔非常，他想保護她，卻不想她卻對蛇藥過敏。隻見她的呼吸越來越促，他讓她躺倒在巨石上，解開她的衣領，用隨手帶的水清洗她的雙臂和頸部，濕毛巾所到之處，紅暈更豔。
他嚇壞了，隻聽得她的呼吸越來越弱，竟似要閉眼過去。他把礦泉水從高高的空中向她猛噴下，一邊大力的拍打她的臉：“江楠，醒醒，江楠，不要睡，江楠。”他的聲音已然嗚咽，他把她緊緊圍住胸口的上衣鬆開扣子，深呼吸，毫不猶豫的俯下頭，含住她薄薄的青紫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