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三帶來的紅線很長,長的有些離譜,他在老食堂的大廳的牆上敲了十幾根釘子,然後把紅線係在那些釘子上。
楊楚紅在我耳邊問:“他這是幹什麼?”
“布陣。”說話的時候,我又聞到那種熟悉的香水味,這讓我的心頭又是一陣蕩漾。
“你是說他們要用這個東西來對付我阿姨。”
這女人的確不能太聰明,才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就猜出了錢老三布陣的用意,可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到現在為止,我還是沒有看到白衣女鬼的影子。
錢老三還在繼續著他的龐大工程,而宋衛星則是左顧右盼的,不知道自己該給錢老三幫什麼忙。
紅線布的很密,在空曠的老食堂中間,構建成了一個三維的布局,這些我當然看不到,我隻能憑意識去回想剛才錢老三走的路線,然後在腦海裏構築出一副圖案。
鬼山夜話裏寫的都是一些旁門,並沒有像錢老三這樣的做法,而且那本書裏的方式,大多是驅除鬼怪的,看這錢老三的架勢,是打算一次把老食堂裏的鬼給整挺了,不讓他們有活路。
錢老三的工程終於完成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黃紙,擺放在自己布的陣法的四個角上,最後,錢老三把一盞長明燈點燃,放置在陣法的中心。
“小心看管著這盞燈,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它熄滅了。”
宋衛星此時也放下了局長的架子,像一個孩子一樣,小心地趴在長明燈的旁邊,用雙手把長明燈給遮擋起來。
錢老三很忙,他不停地在陣法中穿行著,嘴裏也在念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語,我猜測這應該是類似於招魂一樣的咒語,能把老食堂裏鬼給吸引過來。
終於,一個白色的影子出現在老食堂的角落。
“那東西來了,你千萬要戶主長明燈。”從錢老三說話的聲音裏,我也能聽出他很緊張。
宋衛星牙齒打著架,問道:“在哪裏啊?”
“右邊的那個角落,是個女鬼。”
“女……女鬼。”
宋衛星話裏的膽怯是發自於內心的,如果不是錢老三在這裏的話,我估計他早就撒腿跑了。
白衣女鬼腳步蹣跚,很機械地向著錢老三為她布置的陣法走了過來,或許在她的眼裏,那不是陣法,而是一個可以涅槃重生的機會。
我的胳膊此時一陣生疼,低頭一看,楊楚紅的手正抓住的我的胳膊,指甲已經深深地掐了進去。
忍住疼,我低聲對楊楚紅說:“輕點,我疼啊。”
楊楚紅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但是她還是用手指著白衣女鬼,對我說:“那就是我阿姨,絕對不會錯的,沒想到,她竟然已經死了?”
在楊楚紅的心裏,自己的阿姨隻是失蹤了,而不是現在這種狀況。
白衣女鬼距離紅繩陣越來越近,這讓我的心也開始揪了起來,我不清楚白衣女鬼如果真的闖入了那個紅繩布成的陣法中會發生什麼事情。
“玄冥派的人,果然有些道行,連著紅繩結印的陣法都能琢磨出來,看來之前我還是小看他了。”
突然出現的聲音,把我跟楊楚紅給嚇了一跳,我慌忙回頭去看,小山東蒼白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而我身邊的楊楚紅差點失聲叫了出來。
我一把捂住楊楚紅的嘴巴,輕聲說:“別出聲,是我朋友。”
聽說小山東是我的朋友,楊楚紅才鎮定下來,她指指我的手,我才有些不舍地把手從她的精致臉蛋上挪開。
“你竟然跟蹤我?”我責備地看著小山東。
“談不上跟蹤,我隻是出門的時候看你有些古怪,一時好奇才陪著你們一起過來的。”
我的心裏一陣發寒,剛才我一路過來,已經是小心加小心了,卻沒曾想,自己身後跟了這麼一個家夥,自己卻是一定也沒有察覺。
這個小山東,還真的是高深莫測。
楊楚紅此時也顧不上聽我跟小山東瞎扯淡,而是有些焦急地對我說:“不凡,你得想辦法救我阿姨,不然……她會出事的。”
“你先別急,容我想想。”
小山東此時說道:“不用出手,那個玄冥派的家夥根本傷不到她,況且,你那本書裏的東西,也幫不了她什麼忙?”
這混蛋居然在這個時候提起那本書,今天如果不是這混蛋在我的手上畫的圖案,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他進我們喪樂隊的。
小山東畫的那個圖案,正好是那本鬼山夜話封麵上的一個圖案,那個圖案有些複雜,並不是我們常見到的那種圖案,按照我的理解,應該是某一個特別的標識,能畫出這個圖案的人,肯定是跟鬼山夜話有些淵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