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胳膊擋住了花轎的去路,隻是這種動作根本就沒有用,花轎穿過了我的身子,就走了過去。
看來花轎這東西也跟那些鬼怪一樣,也是虛無的,人都不能觸碰到。
我抬頭的一刻,正好看到女鬼小翠幽怨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訴我,她不願意上這花轎。
小山東依舊是無動於衷,而我卻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自己能整個人撲到花轎裏麵,把女鬼小翠給救出來。
林子叔他們已經把倒頭紙拾掇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要忙著給小翠入大殮,入大殮是最要緊的事情,這時候的鑼鼓嗩呐一個也不能少,我也被喪樂隊的人給拖了回去。
我六神無主的吹著嗩呐,聲音雖說是清脆,但卻有些雜亂,聽的林子叔在入殮的時候一個勁的直搖頭。
其實我現在滿腦子裏,都是女鬼小翠上花轎時候的情景,我總是覺得,她在向我發出求救的信號。
終於,大殮結束了,我如釋重負地坐在凳子上,眼睛卻呆呆地看著門外,就像是看到女鬼小翠正在衝我微笑。
小山東也坐到了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事情你真幫不了她?”
我問:“為什麼?”
“被陽河鬼王看上的女人,你覺得你能擋得住嗎?”
我呆呆地看著小山東,問他:“誰是陽河鬼王?”
“這些年,在這陽河裏死了不少人,很多就是被陽河鬼王給招去的。”
“那你又是從哪裏看出來,小翠被陽河鬼王給看上了。”
小山東指了指門口,我也看了出去,在夜色裏,一縷紅光在門口的大門上閃爍著。
“那是陽河鬼王留下的記號,而今天正好是小翠的還魂夜,所以,迎親的隊伍就來了。”
我問小山東:“你就沒辦法救小翠嗎,比如悔婚啥的?”
“你如果不怕死的話,就跟陽河鬼王去談談悔婚的事情。”
說實話,聽到小山東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裏害怕了,隻是眼睜睜的看著小翠被陽河鬼王給抓走,我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
出門的時候,路過張德貴的身邊,我的身子遲鈍了一下,停下腳步後,我站在張德貴的身前,說:“德貴,今天是小翠的最後一晚上,你留在這裏好好陪她吧,讓她能安心的上路。”
張德貴抬頭看了我一眼,嘴巴微微張合了一下,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小山東在夾山坳沒有住處,隻能跟我擠在一張床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但是小山東卻沒一會就呼呼大睡起來。
我的心思全在女鬼小翠的身上,這次她被陽河鬼王給弄走,怕是去不了輪回道,注定要在那陽河裏呆著了。
“睡吧,別整天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小山東莫名其妙的跟我說了這麼一句,卻讓我更加無法入睡,我索性把他從床板上給拖起來,問:“你真沒辦法救小翠嗎?”
“這事情太麻煩,你沒事別去給自己找麻煩。”
聽到這話,我就知道這事情還有戲,就問小山東:“你這人怎麼沒一點同情心,難道你想看到小翠被那個陽河鬼王給欺負啊?”
“她跟我非親非故的,我為什麼要幫她,你也是的,沒事情做,你可以練好你的嗩呐,別去管這些閑事。”
小山東說完倒頭就睡,這把我心裏的無名火給勾了起來,我穿好衣服,提著嗩呐就跑到院子了,滴滴答答吹了起來。
三分鍾沒到,小山東就憋不住了,穿著褲衩就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你剛才吹的曲子是從哪裏學的?”
我剛才吹的嗩呐是鬼麵人教我的,想到自己用五年陽壽換了這首曲子,我心裏就覺得自己吃虧了,隻是鬼麵人到現在還沒來找我,這有點不合理。
“別人教的,你也想學啊?”
小山東的臉色都變了,他一把抓過我的嗩呐,說:“這曲子平時沒事別去吹,會折了你的陽壽的。”
聽到這話,我心裏也是咯噔了一下,難怪鬼麵人不來找我,感情門道在這裏啊,我吹一次,就會少陽壽。
“誰讓你不幫忙的,我心裏難受,就吹嗩呐排遣一下心裏的煩躁。”
小山東有些無語地望了我一眼,說到:“其實也不是沒辦法救小翠。”
我一聽就知道有戲,趕緊問小山東:“什麼辦法,你倒是說啊。”
“你剛才吹的那首曲子就能救小翠,隻是這樣的話,會消耗一些你的陽壽。”
“真的假的。”我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小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