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注意到帝十心眼底很不對勁。
是憤怒也是驚詫。
到最後，帝十心轉過身，對著海涼侯的屍體跪下狠狠磕頭，堅定無比“父親，十心定會給你報仇！”
溫歌華就這麼看著帝十心的動作，眯眼，幾分恍惚，跟記憶中那個握著手槍的小身影重合。
帝十心並不知道當夜，在溫歌華和帝夙隱回府的路上曾有這麼一段對話。
“嘖，母親難產身死，父親被人下蠱死去，幼弟天生病弱，旁支虎視眈眈，本公子瞧著也覺得怪可憐的。”
“海涼侯府從上一代開始就在暗地裏各種勾當，罪不容誅。”
“不過，我也好奇這海涼侯圖謀了那麼久，最後就這麼被人幹掉了。還真是可憐。”
“如此也好。否則等到叛亂，死的人更多。”聲音頓了一下“錦兒今夜怎麼這麼多愁善感。”
“……”多愁善感？她這難道不是幸災樂禍？
皎皎月光下，少年雙眸微眯；這海涼侯府與那些藥人又有什麼關係嗎？
還是得派人再仔細搜一遍。
元帝的命令來的很快，表達也很清晰。
他會派專門的官員過來調查此事，讓溫歌華與帝夙隱盡快將玉送回京城。至於謀反一事，主謀都死了，隻能將一些人該抓的抓，該殺的殺。整個海涼侯府女眷被貶為奴籍，收押到相關部門，至於那小侯爺，暫時還沒有具體命令，估計元帝還在斟酌留下這個孩子會不會有隱患。
隻能說，元帝真的不負世人評價，是曆史上最聖明仁慈的帝王，至於是不是真的，先保留意見。
但至少比起全府誅殺好多了。
好吧，最主要原因是這代海涼侯府實在是嫡係人口太少了。盡管這海涼侯玩起的女人很多。
帝十心再次見到溫歌華時，已經是三日後，她抱著弟弟，跟著大部隊去京城，上一次，她是家中寵愛的小姐，而現在她隻是個奴隸。
褪去錦衣華服，本來就素淨的人兒此刻就像是張白紙罷了。
然而等待她的是漂泊不定的未來，以及弟弟甚至還不知能否存活的現實。
帝十心抬眼，看著站在雲閣門前的少年，漫不經心地神情，微微斜勾的唇，旁邊俊美的男人對她低低耳語，她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簡直是把什麼叫被偏愛的有恃無恐發揮得淋漓極致。
帝十心眼神一閃，低頭，是弟弟懵懵懂懂的眼神。
別怕，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
距離出發已經過了兩三天，本來按照溫歌華自己的行程再個一天也就到了，但無奈，這裏還有一大堆老弱病殘，兩三天也就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
中間休息，丟下一大群人，帝夙隱和溫歌華兩人去了小樹林裏，釀釀醬醬？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連個親親嘴摸摸小手也不可能。好吧，隻是溫歌華要去找個天然的浴池泡個澡，夙隱小哥去放風了，順便打點野味，等溫歌華出來後兩人就可以談天說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