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我大天朝士族子弟中不乏青年俊才,名門才女。特令雲老王妃燕氏率眾弟子前往聖迦南學院,以集百家之長,揚我聖天天威。欽此。”宣旨的太監將聖旨一合,雙手奉至雲老王妃麵前。
“臣婦領旨。”雲老王妃一手接過明晃晃的聖旨,一手拄著龍頭拐杖站起。直視宣旨的太監,問道:“皇上可還有什麼吩咐?”
雲老王妃雖說上了年紀,但並不顯得老態,畢竟出身武將世家,眉目間不失一股英氣,眼角伸展出的幾絲皺紋,更覺目光淩厲,不敢直視。宣旨太監垂眸不視,做作的假笑,言道:“咱家這還有聖上口諭,皇上他希望雲大小姐能早些前往聖迦南學院,熟悉一下環境。”
雲老王妃微微點頭,“老身知曉了,公公可以回宮複命了。秦管家,送客。”說罷,也不理會這太監,徑直回了內堂。
內堂的首座上端坐著一名白須老人正是雲老王爺,手執青花白瓷茶盞,品了一口,搖了搖頭,隻把茶盞往桌上扔,發出一陣聲響,“那閹人走了。”
“走了。”雲老王妃將拐杖遞給身側服侍的丫鬟玉蓮,坐在雲老王爺對麵,將手中的聖旨扔給了他,“你自己看吧。”
“老頭子,皇上下旨讓我領著孩子們去學院,又留了口諭讓染染先行,是什麼意思。”
“哼,能有什麼意思,狡兔死,走狗烹。皇帝的翅膀硬了,也沒了耐心,不想看見我們這些老家夥兒了。至於那丫頭,還不是怕她再給鬧出什麼事來。偏生臭丫頭又有聖祖爺禦賜的九龍玉佩在身,除卻大逆不道之罪,不得懲處,當然是早送走早安生。”雲老王爺淩空一推,那聖旨便穩穩當當地落在香案上,受香火供奉。哪年的皇儲爭鬥,不得拉攏這幾大王府,等真正登上皇位了,該忌憚的還是忌憚,該除的還是除。
“去,把小姐給我叫來。”
侍立堂下的一名婢子聞言,回道:“稟王爺,小姐和其他幾位公子小姐去城東的馬場賽馬去了。”
雲老王爺冷哼一聲,“臭丫頭,有空出去折騰,也不知道陪她爺爺下下棋。”氣得直捋胡子。
雲老王妃聽了他孩子氣的話,淺笑,不作回答。若是染染待在家中做個名門閨秀,留個好名聲,不是更難讓上位者安心嗎。如果阿靖(雲靖,雲老王爺老王妃唯一的兒子,死於南疆暴亂)和晴嵐(上官晴嵐,上官太傅的大女兒,追隨其夫死於南疆暴亂)還活著——若是兒子兒媳還活著,染染許是還能活得開心些,偌大的雲王府也不至於如此冷清。
“明明是你自個兒棋品臭,染染才不願與你下的。”雲老王妃起身向後院走去。
“夫人呐,老夫哪有?”雲老王爺快步跟上。
“哪有?下三子悔兩子,咋咋呼呼的,還有誰樂意和你下的。”
“這不是還有老秦(秦管家)嘛。”
“你們是臭味相投,那你找老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