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趙墨攥著那張紙條,呆呆地坐著,哭過了也笑過了,便也該做些什麼了,對於觀星閣的推演他從沒懷疑過。四十年來的大小觀瞻這閣主從來沒有過任何失誤,他相信這次也是如此。
觀星閣,隻服務於皇帝的機構,隻受一個人的管束,不是皇上,而是閣主。這是一群在王朝內最為神秘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數量和位置,就像是在雲霧中的一座山,站在山腳下的人們永遠不知道峰頂有什麼,不知道上麵是座亭子還是一個寺廟,亦或者是一片空曠的裸露的地麵。
沒有人知道它興起於何時但是所有人都相信它不會衰敗。
這個機構的聯係方式隻有一條,便是飛鴿傳書,隻有趙墨才知道,在他及冠之時便收到了這個神秘組織的飛鴿,當時的紙條上隻有寥寥的幾個字,黃紫之命,成龍之人。這也便是他無比信任這個組織的原因。經過了這麼多年,收的的傳書多不勝數,無論大小,皆無錯誤。所以說即使這趙墨從沒見過這觀星閣中一人,卻對他們的所有指示或者推演都異常的相信。他甚至有的時候會在想這是來自天上的旨意,這是神仙在看著他,幫助他。
這個大陸很大,有著各種各樣的種族,人族隻是其中最弱小的一支,傳說中天上曾經有九個太陽,他們是神獸。被擁有著超凡能力的神人打敗擊殺下八隻。傳說在極北的冰原的懸崖下有著被困在懸崖底部的獸人族,他們身高三米開外,隨意一個便能打敗一個十人的分隊,傳說在海中,生活著一群上半身為人,下半身沒魚的奇怪的種族,他們可以用歌聲控製海嘯,可以憑借自己的雙瞳來迷惑商船上的人,讓他們觸礁,然後把他們作為食物。
但是現在他們都被塵封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隻有人,這個直立行走的微弱到極致到物種得以繁衍,甚至還有一些掌握著奇異能力的強族,他們有的可以讓火圍繞大樹而不傷大樹分毫,有的能夠讓水在風中飛舞化出各種形態,有的甚至可以和亡者交流驅馳利用。他們雖強大卻都徘徊在滅族的邊緣,由於為了血脈的純正,不能與外通婚,又因為人類的人海戰術,而導致數量越來越少。
趙墨堅信不過幾百年,這些神秘的的,得天獨厚的種族都將永遠塵封在這個大陸的一片土地上,再過幾百年,他趙氏子孫便可以馬踏於此,編入他的版圖之中。而現在,首要的便是他要拖著自己殘破的身體,拔掉一顆顆地釘子,為自己的後代即位,做出最完美的準備。
趙墨呆坐在龍椅上。四周都關上了門窗,所有的閹人和宮女都退出了大殿,如今這個最為華麗的建築中隻有他一人。他撫著龍椅,想起了自己及冠前總是拿著父母給自己的幾錠的銀子,買上吃的去分給那些的路邊的乞兒,總看著他們吃。看著它他們的黑手握著燒雞,衝他咧著一嘴的大白牙,笑,他那時總是想如果這世間人全部都能有上一口飯吃就好了,沒有人受凍就好了。
那時他的夢想是做一名大商人,比他父親還要大得商人。他不要建多大的宅子,他要天天的施粥送糧。他要把自己掙的錢都接濟給那些不幸的人。
緊接著,他及冠了,他看到了那個從天而降的鴿子,他起初不信,隻是把它放在一旁,仍舊耐著心照顧家中的生意,每日的接濟每一個窮人。直到有一天中午,他收到消息,各地出現了起義軍,要打仗。他無奈下散盡家財隻為了讓這些個貧苦百姓能多吃上一頓飽飯,免得在這流亡之中送了命去做了那餓死鬼,再後來呀,便是有人喊了一聲,趙大善人,我們願意把命交給你,我們想讓您帶我們闖出一條生路。
想到這,趙墨微微一笑,卻含著苦澀。
他又想到了那個身著一身白銀甲胄的男人,那個將門之後儀表堂堂卻滿口粗俗喜歡罵人的漢子。
再後來,便是一場不打不相識,自己被打得那叫個慘啊,真的是打得老娘都認不出了,後來便是一隊的兄弟被他救。後來便是與那將門之後領導的起義軍整合出一支大軍。共同起義謀反。再後來便是稀裏糊塗的做了皇帝。
緊接著,便是變了,一切都變了。
過命的兄弟們開始爭相的算計著對方盤子裏的肉,想著怎麼吃掉對方盤子裏最大的一塊,而自己的兒子們,明明同根生卻是互相視為眼中釘,而自己現在有要鏟除掉自己的一個個的過命兄弟,為的隻是自己的後輩可以穩坐這江山。
趙墨癡癡的想著如果自己沒有披上那身黃袍,沒有坐上這個燙屁股的龍椅。可能自己也便輕鬆許多了吧。
他忽然拿起了手邊的那把劍,那把追隨了他三十多年的劍,他猛地跳開龍椅,拿起劍就要劈砍,他要斬碎這龍椅他要斬碎這束縛,他不想斬斷他的兄弟情。
“咣當”一聲,劍掉在了地上,他終究沒有砍下。
晚上溫度緩緩降了下來,小風吹的也是輕輕的,本是一年中難得的好光景,往常總有那麼幾隻沙鼠在小花圃邊躺著晾曬著肚皮,今天確是沒有。怕是也感受到了這宮內的肅殺。跑出去透氣去了。
幾個人影從皇宮中掠出,這群最精銳的刺客,展開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