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隻是微微睜眼抬頭看了一眼,眼神玩味。卻是再沒有什麼動靜。
可花蝶兒卻像是被人一腳踩到了尾巴的貓,眉頭緊簇,一雙如水的眸子再沒有絲毫柔情,充斥著冰冷和凶狠。一個錯身間將兩人護在身後,仿佛那護食兒的老母雞。
男子一身素雅黑衣,臉色卻是白的瘮人,與那定康年間最為出名的白瓷花瓶顏色一般無二,沒有一絲的血色,在這炎熱的夏季也是讓人憑空的多出些許陰冷感覺,頭上係著一根血紅色的發帶,長長的帶尾直垂到頸後,五官模樣更是陰柔,透著些許的鬼氣。
男子微微一笑,逐漸的起身,他起的很慢,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宇文忽然的發現異樣,因為他竟發現這空氣間的溫度在逐漸下降。甚至那街邊的綠葉上已經漸漸的凝結上了一層不易察覺的薄霜。而且霜的顏色也在逐漸的凝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產生著變化。宇文赴凝重的盯著男子,心中暗暗的計劃著剛才走過的路,想著一會兒應該如何退去,能夠有如此能力的人,顯然已經達到了地才境界,花蝶兒自然多半不敵,隻求可以拚得兩敗俱傷,然後他可以背著花蝶兒逃去。
正在這時,花碟兒已經率先一步的衝向男子,她急掠向男子,現在的她一點也不像柔弱美麗的蝴蝶,更不像剛才般護食兒的老母雞,現在的她動作矯健凶猛,如同一隻盯準了獵物正要伺機發出致命一擊的鷹隼,她的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著,一眨眼間便是衝到了男子的身旁,雙手迅猛作爪狀,直直的抓向男子的喉嚨。
男子眼眸爆射出一縷精光,隻是微微的一抬手,便破開了花蝶兒的迅猛一擊,花蝶兒旋即急掠後退。
隻是一個簡單的照麵,孰強孰弱,一眼便知。
花蝶兒低頭微微看了一下和男子接觸到的手臂,現在已經結上了厚厚的白霜,趕忙也是運轉內功,化解去入體的寒氣。經過剛才的一番簡單交手,她已經對男子的實力有了充分的了解,大概是地才中階的樣子,不管是內力還是武軀,都要勝過自己太多,不過也是好在修習的是這偏向與陰冷的功法,而不是那純陽的功法,會克製自己的毒蟲不敢近身,所以尚有一戰之力,她不敢奢求自己可以活著離開這泥濘小路,也隻求能拚去性命能保得少主周全。
宇文赴微微凝眉,他亦看出了兩人的實力差距有多麼的懸殊。心也是漸漸的提了起來。
街道上的人已經是早早散去。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人家你來我往的看著沒啥事,給自己一下就小命嗚呼了,這可不像戲文和小說裏講的一般,或是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小巷,或是在某個明鏡高懸的樓頂。兩位名動江湖的高手大佬交手過招,然後這周圍是熙熙攘攘的圍滿了人,或是拖兒帶女,或是三五結對,還時不時的點評一番,說一說哪個是花架子哪個是硬把式,或是誰的出劍更有力度和誰的拳頭更加迅猛。
這要是真在現實中遇見個這神仙打架,大家便是生怕自己跑的慢了,誰知道人家的飛刀會不會如同割麥子般的取走自己的頭顱,自己這腦袋可不是那小麥,收了一茬還有一茬。再有呢便是遇見個什麼用毒的高手,人家潑灑完了,對方用內力運轉一番自然是可以化解,自己怎麼辦?用啥化解?再保不齊遇見個生性薄涼的,順手把自己拎去做那擋刀擋劍的人肉盾牌。
所以啊,在這最開始空氣悄然降溫的時候所有的人便是一溜煙的跑回了自己的住處,關上了房門窗戶,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藏在床底下,就算是有著幾個膽子大的,也隻是敢隔著門縫觀望,到時候再是添油加醋的一把吹噓,許是能在人前掙上幾分麵子。
花碟兒扔給宇文赴一個小白瓷瓶,讓他和落落分食了了其中丹藥。瓷瓶入手,一陣冰涼。顯然是用不俗的材料打製而成,可以更好的保持藥效,不至於輕易的揮發和變質。宇文打開小瓶兒,倒出丹藥,圓滾滾的,剛好兩顆。
他望著凍得發抖的落落,將丹藥遞給了她,脫下自己外麵的寬袖大袍罩在了她的身上,自己的身上也隻是留了一件單衣,落落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一張口卻是散出一口白色霧氣,並沒有飄多高,竟是如同雪花般凝結降落。宇文微微一笑,抓住她要脫下罩在她身上袍子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推讓了。
花蝶兒看著兩人丹藥如喉,便是一股腦的從身上不知何處摸出來足足有十來個瓶瓶罐罐夾十指間,輕輕的一聲起,這些個瓶罐的塞子便是悄然彈出,然後這花蝶兒卻是朝著宇文赴嫵媚一笑,飄然起身,嘴中嬌笑道,小王爺,我今天讓你知道為什麼這江湖上的人都叫奴家花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