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道友莫非到了年紀,頭發越抓越少了?”
方士戲稱,隻是瞧見那張臉變得越發陰沉,才知道自己似乎是說錯了什麼。
趕緊賠不是。
“抱歉……”
“哼,方兄且記住了,我是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君子心胸寬廣……”
“我可不是什麼君子,方兄休要拿那些東西搪塞我!”
眼看著鬧出那麼大動靜的孩子不再。
又見一位酒肆的小廝陪著笑臉出現在二人麵前。
方士終於是恢複了原本麵容。
“這位兄弟,剛才萬分抱歉……”那小廝卻是微微欠身,臉上倒也有些無奈地說道,“那孩子從前不是這樣的,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這些年來開始四處搗亂,給二位添麻煩了。”
“是誰的倒黴孩子,怎的這般沒有家教!”小白繼續嚷嚷著,“非要讓他家裏人討要個說法。”
小廝聞言,臉上愧疚之色更甚。
但還是輕歎一聲。
“這位姑娘若是想尋他的家人,怕是得失望了。”
“何以見得?”
“那孩子的家裏曾經遭受變故,從別的地方來了我靈州,如今是被一名乞丐收養。”小廝解釋道,同時已經開始收拾起方士麵前的桌子,“所以姑娘想向乞丐討要說法,實則是不智,一個粗鄙孩童而已。”
“不過是一孩子,小白道友還是寬心好了。”
方士也隨之附和。
卻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那孩子叫什麼?”
“狗蛋兒。”
還真是一個粗鄙的名字。
方士不由得笑出了聲。
隻是再見小白麵容,那笑聲也迅速地屏住。
雖說也有沒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原因。
也有不願多惹麻煩的理由。
畢竟身上傷勢已經耽擱了許久。
雖說去上京時間仍有富足,但這一路上也並不是一味地趕路。
“二位客官若是實在覺得心裏憤懣,這被那孩子給端走的菜就不算在賬上,或者給二位免費重新上一盤如何?”
最終還是沒有依著小廝所言重新上一盤菜。
如今正是晌午。
也實在吃不進多少東西。
便付了錢,與小白一道去外麵閑逛。
……
靈州有一廟宇。
就建立在靈州的中央,甚至連靈州州牧的府邸都不被允許建立在那裏。
一切都是為了那位傳說中的文將軍。
廟宇無名,卻是知曉其中供奉著的人名字。
乍一看去便一清二楚。
筆直的大道盡處,正向上蔓延著百層石階。
而在石階的起點,正立著一塊匾額,上書六字:上將軍火絨殿。
如此稱呼一位將軍未免有些太過張揚。
隻是這稱呼都已經持續了那麼多年月,如今卻反倒是任由它去了。
百層石階上來往人流倒是許多。
卻是十分安靜,並沒有一點喧囂。
似乎立身那石階上,整個人都虔誠了起來。
隻是其中唯有兩人於周遭行人格格不入。
“此處便是火絨廟,方兄若是覺得實在難以爬上去,倒是可以不用上去了……反正上麵也就那樣,沒什麼好看的。”少女走在方士麵前,不時回身對他冷嘲熱諷,“畢竟是大病初愈,還是莫要勉強自己的好。”
方士卻一言不發,隻是走兩步歇一歇。
沒有脫力的跡象。
但前行的速度也確實不快。
麵前階梯足有百級。
至於究竟幾百,那得看他體力,到底能攀登多遠。
“這地方建造得實在是不合理,不過是區區一座廟堂,怎的感覺比一些大戶人家裏還要繁華,實在是浪費!”方士不時埋怨著,惹來四周一陣怪異的目光,他自然也察覺到四周目光不懷好意,但也沒有去理會。
倒是小白嗤笑著。
“去了廟中上香俯首,說不定會實現方兄的願望呢,那日不是聽人說過傳說嘛。”
“如此傳說,不信也罷。”方士搖頭,並未多想。
“方兄不敬那位文將軍?”
“自然是敬的,隻是敬的是他過去所立功績,而不是如今被他們朝拜獲得的影響力。”
那位文將軍生平確實是讓人敬重。
尤其此人根據古籍記載,是從寒門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