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卻心中的所有顧忌。
享受著如今這一切。
兩人不知何時卻已經站在火絨廟的入口處。
從此處往上看,便能看見百級石階周圍立著精致的燈籠。
這些燈籠形狀各異,大抵是一些刀劍的樣子。
石階一路向上,隻是卻不見什麼人站在石階上。
“方兄如今身體已經痊愈,不知能否登上石階?”
“自然是可以的。”方士點頭正應答。
卻是忽覺自己肩膀被誰拍了一下。
轉頭卻見一位陌生的路人,隻聽身側某位不知姓名的路人與方士說道。
“兄弟不是我說,這晚上可千萬別去火絨廟!”
“請賜教。”
“火絨廟原本夜裏就不會有什麼人去,據說是害怕在夜裏打攪了火絨大人的休息。”那陌生人神神叨叨的,卻是壓低了聲音與方士說道,“什麼時候傳下來的規矩已經不知道了,不過就前些年,咱們靈州的王大官人偏偏不信這個邪夜裏到了火絨廟,那可是在床上瘋傻了足足一個月時間!”
“瘋傻?”方士眉頭微皺,卻是拱手與那陌生人行禮,“多謝提醒。”
“沒事兒,我也是不願你在今夜出事,好好的祭典若是出了事情,恐怕州牧又得亂發脾氣咯。”
那陌生人隻是輕笑著搖了搖頭。
便再也顧不得方士,轉身便離開了。
此人是誰?
如今方士也不怎麼想知道。
不過看著正前方的火絨廟,心裏難免有些怪異。
他所說的那些事情,是不是那位修道者的手段呢。
讓一個成年男子瘋傻了一個月,想必是讓對方承受足夠的驚嚇。
心裏正想著那修道者如今究竟又怎麼樣了。
卻忽聞周遭傳來驚呼聲。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驚呼的聲音還越來越劇烈。
直到身側小白也大叫著。
“方兄快些走,繼續呆在這裏危險!”
“發生了什麼……”
方士話說到一半,卻見遠遠地一陣明亮火光。
在石階盡處,那座火絨廟竟是不知為何燃起熊熊烈火。
“這廟裏麵還有——”
“有什麼都不打緊了,方兄我們快走!”
一眾看客們站在階梯下,隱約有蜂擁而上的架勢。
而方士卻被小白拉著,離開了人群。
“到底發生了什麼……”
“管他呢,反正日後少往這種人多的地方走,方兄應當也知道才是,這種不嫌事大的事情有時候總會發生一些意外……好啦,接下來我們去那裏!那條街還沒去看過呢,看到那邊那條魚沒有,那麼大的魚呐!”
方才所見,方士還未問出什麼,小白便已經拉著方士沒入街上人流中。
少女手指指著的地方,卻是一條斑斕大魚。
自然不是真魚,而是由不知多少盞燈籠組成的飾品。
就擺放在這條道遠處空曠的地方。
“小白道友慢些,讓我緩緩……”方士倒也不是真的累,隻是覺得少女橫衝直撞的,生怕碰了別人。
但少女卻根本未曾聽方士言語。
頭也不回地道。
“春宵一夜值千金,方兄莫非還想虛度了這一夜,將千金給生生浪費了不成?今天可是個特別的日子呐。”
方士無奈,也便隻好任由她去了。
……
火絨廟裏依舊是如往常一般寂靜。
隱約可見一道虛幻的身影,正盤膝坐在石像麵前閉目吐納。
氤氳紫氣纏繞周身,儼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這位修道者顯然是老手,不需要借助外力便可吞吐天地間的紫氣。
而且還能做到不迷失自我。
就算外麵傳來些許風吹動砂石打落地麵的聲音,也未曾睜眼。
隻是如此狀態也沒有持續多久,便聽外麵過不多時,一聲呼喚。
“大仙——大仙在嗎?”
“……哼。”那中年道人原本虛幻的身形變得凝實,身周紫氣散去,便睜開了眼睛。
他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隻是徑自冷哼一聲。
重新閉上了眼睛。
正要不理會外麵的生意繼續修煉。
卻聽外麵那聲音還在繼續。
“大仙——求大仙救我一命,大仙——門鎖了嗎?大仙還請開個門呐!”
“你不能見死不救,我爹已經沒了,如是連大仙都不救我,我可就真的活不下去啦!”
外麵的聲音帶著哭腔。
隻是裏麵的人卻絲毫不為所動。
本應該如此才是。
卻是又過去數息時間,覺得心裏一陣煩悶,吐納的效率也降低了許多。
才總算是放開聲音。
“先前便與你說過,休要繼續糾纏於我!”
“大仙——大仙開門啊!”
“死心吧,我是不會救你的。”中年道人冷笑,“凡人死活,又與我何幹,你之生死,又與我何幹?就算這靈州生靈塗炭,我也不過是換一處地方修煉而已,大不了一走了之……若你真的死了,我倒也落得個清淨。”
中年道人先是與外麵之人說著,隻是說了幾句,便如同自言自語一般。
想著將這些話說個明白,外麵的人不論是失望還是憤怒,總應該離開了吧。
可是繼續打坐似乎也沒有入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