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皇子(1 / 2)

申芷香一路躲閃著回到自己的居住,略作擦洗後,換上齊整的衣裙,又一把火將巾子燒成灰燼。

這才拖著緊張疲累的身軀,若無其事地走出門。

至於司南翊和申葵誰先醒來,後事如何,已不是她一介弱女能夠掌控的了。

待事情過去兩三日,申芷香狀似無意地從愛嚼舌根的婢女處打聽到,那晚卻是司南翊先行醒來和逃走。

提到這個,那青衣小婢還頗多不屑,道這十六皇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如此奇恥大辱也能輕易咽下。

必是個懦弱無能、膽小怕事之輩!

而她的姑母,直到翌日早晨,才悠悠轉醒。

申葵恢複意識後,在家中大發脾氣,又杖殺了好些看守的下人,這才稍稍解氣。

沒有人懷疑申芷香,她逃過大劫,心下裏十分慶幸。

當她以為那晚發生的事,終可以當做春夢一場,風過無痕時,卻沒料到,更可怕的,還在後頭。

她發覺自己懷孕了。

從最初的驚慌失措中冷靜下來,申芷香首先想到的,是去尋打胎的藥。

她自小跟隨申葵,對於這些女兒家難以啟齒的東西,倒能輕易尋著。

可當那碗黑漆漆的藥湯擱在她麵前時,女子猶豫了。

三個多月的胎兒,從外表看不出任何變化,卻能夠在她肚裏偶爾伸胳膊蹬腿地萌動。

夜深無人的時候,她似乎聽得到那小小的、微弱的心跳聲。

申芷香已經記不得那十六皇子清楚的模樣,她隻是覺得,肚子裏的孩子是她的,她應該把他(她)生下來。

她生於富貴之家,卻爹不親娘不愛,名為養在主家的小姐,受到的待遇卻與丫鬟無異。

活了十七年,她的人生之中,除了寂寞,還是寂寞。

可孩子不一樣,他(她)跟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同,未來一生中,他(她)可以完完全全地屬於她,陪伴她。

光是這點誘惑,申芷香就舍不得這剛剛成形的骨血。

她沒有嚐過做女兒的滋味,也沒有嚐過做妻子的滋味,然而,做母親的滋味,她想要試著去嚐試。

最終,申芷香將打胎藥倒掉,用生絹勒緊肚子,日常言行無一異狀。

直到7個月上,眼見再也遮掩不住,才偽造祖母病重的家書,向姑母請假回禹州侍疾。

實則卻收拾細軟,躲進此去三百裏的尼姑庵中,待孩子足月以後,生下來托付給庵裏的姑子。

不是沒有想過逃走,但到處兵荒馬亂的,她們孤兒寡母,又何以寄身?

為免姑母生疑,她在生完孩子第七日,就獨自駕車回到申府。

申芷香牽掛著自己幼小的孩兒,這兩月裏,可謂是度日如年。

終於,她耐不住想念,趁著自己被打發出門辦事,她日夜兼程,到尼姑庵中抱走孩子,鐵下心要將他留在身邊撫育。

她知道孩子的事,很難瞞天過海,但母子兩人相依為命,能在一起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對外,申芷香宣稱這嬰孩是自己從陋巷中撿來。姑母雖然對她起了疑心,可因為申芷香向來乖順,也就沒有立時往那膽大的方麵想。

也是這孩子命硬,還未等到申葵細細查證,便有了今日司南翊登門複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