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連翹剛從空間裏出來便發現父親李元明不見了蹤跡,四處找尋依舊未果,詢問李沉香,李沉香說他也不知道。
有了一次被劫的經曆,再度遇上類似的狀況,不由讓李連翹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與此同時,她竟隱隱有些怨沈家那邊,因為記憶裏,在跟沈家搭上關係之前,她一直過得平靜寧和,雖說日子沒有眼下這般榮耀與富足,但起碼過得安心,不似此刻這般整日提心吊膽的。
本來想去找孫啟一家人幫忙的,但是還沒出門就遇上了丁氏主動上門來。
經丁氏一解釋,李連翹這才清楚了,李元明不是出意外了,而是一大早就親自趕往江州城去了。
從村裏出發去江州,坐牛車的話需要五六日的路程,李連翹沒有坐過馬車去江州,不知道馬車的行程。
所以,按牛車的行程來算的話,等父親回來村裏已是十多日以後的事了。
丁氏不放心李連翹一個人帶著十一歲的弟弟獨自居住在家裏,便要李連翹跟李沉香同自己一道回孫家過一段日子。
李沉香雖喜歡丁氏,卻跟孫家其他人不熟,不大想去。李連翹也是這麼想來著,尤其是麵對舅母薑氏,每每讓李連翹頭疼萬分。
隻是,兩個孩子再怎麼拗也拗不過丁氏的堅持,最終李連翹還是聽話收拾了一部分行李,勸著弟弟跟自己一塊往孫家去了。
孫啟是裏正,且在這一帶相當有威望,故而衣食住行等等自是不會差的。
孫家的房子在整個孫家村而言是最好的,盤了好幾塊地做下的房子,夠大。磚頭全數用的是火磚,夠結實,夠氣派!
三人一行剛進了孫家大門,就聽見了一陣一陣的嚶嚶哭聲。李連翹不由眉頭一皺,因為她認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自己的表妹孫細妹。
哭得這樣傷心,難不成是舅母打了她麼?
揣著這樣的疑問,李連翹帶著弟弟一步步朝聲源處走去。丁氏也是快步過去了,孫細妹這個孫女乖巧又討喜,如今哭成這樣,怎讓她不心疼?
幾人一路走來堂間,便看見了蹲在地上哭得一抖一抖的孫細妹。她穿一身淺綠色的春裙,烏黑柔亮的頭發被幾根銀簪盤起,皮膚比李連翹的還要白上三分,眉眼已慢慢長開,與李連翹的舒雅不同,她的五官處處都透著一股子嬌氣。
“哎喲,這是怎麼了我的心肝!”丁氏立馬迎了上去,一把摟住了正哭得傷心的孫細妹,轉而又怒瞪著站在一旁氣得咬牙切齒的薑氏,“你是不是打她了?!”
“娘,我沒有啊……”薑氏別過臉去,滿目的不甘。側臉的時候,恰好瞧見了李連翹與李沉香姐弟倆,不由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們來幹什麼?”
“是我讓他們來的,這裏還沒有你隨意說他們的地兒!”丁氏一麵拍著孫細妹的背,一麵又罵了薑氏一句。
當初若不是兒子孫金剛一味地想要娶薑氏,孫家二老怎會同意。一早就打聽到了薑氏是個好吃懶做什麼都不會,隻會享福的主。雖說她娘家的父母人還厚道,但其餘親戚就不敢恭維了,想來薑氏也就是跟著那群沒骨頭的學壞的。
孫啟與丁氏強烈反對這樁婚事的那段日子裏,孫金剛不是絕食就是亂七八糟地胡鬧,作踐自己。總歸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是全用遍了。最後二老奈他不得,誰讓家裏僅得了這麼一個兒子……終究還是把薑氏給迎進了門。
可隨後幾年,薑氏的作為讓孫啟在外丟盡了臉,幸而孫啟本身在民眾的心裏還是很有威望的,才不至於顏麵盡失。
全家人就連孫金剛在內,都有些後悔讓薑氏進門。
最讓丁氏大家不滿的地方,則是薑氏進門如今已有十多年,除了得了孫細妹這樣一個寶貝閨女之外,便再無生養。孫金剛是孫家如今的獨苗,若再不生出個兒子來,孫家就要麵臨絕後的危險了。
所以,最近孫啟總算是耐不住了,想著法子要尋理由給孫金剛納個妾室進門。本來按理說鄉下人是不興納妾通房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兒的,但眼下情況特殊,但凡薑氏性子好點,二老都願意再等等看看的,就是薑氏此人性子太惡,已經到達天理不容的境界了。
“娘,我真的沒拿她怎麼樣……”薑氏見大家齊齊地站著不說話,孫細妹又趁機在丁氏的懷裏哭得好不傷心,一顆心也是慢慢地慌了起來。
“細妹,你去連翹姐姐那裏一會兒。”丁氏拍拍孫細妹的肩,孫細妹哭著哭著的這才發現李連翹和李沉香也在,平素這姐弟幾個的關係可好了,於是孫細妹一股腦兒的就往李連翹跟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