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生活(1)(1 / 3)

我常發現,美在一刻間是極讓人喜愛的,可是下一刻,你就不知道她躲到哪裏了。

有的人,有的事,你越是刻意去尋找,她越是如夢一樣,羈絆著你,糾纏著你,又讓你永遠抓不住。

等你清醒時,這些人,這些事,又全不存在了,恍如煙雲,一無是處。像一個人的感情,總是極難讓人捉摸的,如有心靈共鳴者,見她一顰一笑,還可略曉一二,其餘的便不用多說了。

我喜歡生活與心靈的相應,生活有生活的態度,心靈有心靈的呼喚。

那些年的事

這樣的夜,我偏好有燈光的地方;走在燈光下,感覺溫暖,而不像黑暗那般的涼。

其實,燈光是黑夜的一個謊子,它的本身與黑夜無別,你我都是一樣的,在這個世界上。

我想起一串串影子在身後拉得細長,那燈光就從遠遠的樓下劃過,徑直的,在我前麵攔住,此時影子是絕無的,它悄然地早又消失了,在黑暗中消失了。你我總希望可以見到另一個自己,於彷徨,於迷茫,於不解中尋求,於無奈中徘徊;徘徊在這光明與黑暗之間,尋求那些年的事,都將是過去而不愉快的事。

這溫暖是極其柔和的,像印象中的自己;這印象偏又極可惡,可惡到竟隻留下了印象本身。每每念此,我總心亂,好比站在那分水線處,茫然到不知該上前一步,還是該索然轉身,還這黑夜一片固有的安靜。這會不會就是一首詩,一首很美很有意境的詞,寫在彷徨間,寫在迷茫時,寫在你我共有的徘徊與無奈中。

晌午的太陽從不是假的,我把椅子挪到門外,隨意翻著書,有時也把鞋子脫掉,曬曬腳丫子,這樣的妙處總比那些舊詩詞意境好得多。我可以幻想出好多好多個場景,每一次欣欣然地陶醉,直到被太陽暖得燥熱,或被這風有意無意地肆虐地吹醒。正午的冬日比春天要愜意些,沒有了春的惰性,更適合在冬天尋找快樂中的快樂,我的煩惱就這樣失去了。

這些年的事糾纏在了一起,亂得如麻。無心述說,也無心聽他人述說。風有些刺骨了,好像醒來後的生活。好冷,在這夜裏走著,一會兒黑暗,一會兒光明,交替地映在路途中,或是這世界上。哦,這世界會不會果真這樣的黑白分明,而我又不知不覺地在這黑與白之間虛度著!可我還是偏好有燈光的地方,那柔和的溫暖總是少有的,遠不如黑暗那般涼。

2011.12

昨天和前天

昨天和前天,這裏都有夕陽和晚霞,在工地的那方,通紅,散落一片片金子般的光,像溫暖的深秋。

秋,很快就隱去了,在一片暗暗的暮色裏等待零零落落的漆黑。

城市的馬路上排著長長的霓虹,兩邊是高高矮矮的房子。這樣的天很奇怪,很少看到星子,好像星子也有她們的家,到了夜黑就得歸去,或許不屬於這裏的人,或許不屬於這裏的地,我也講不清。我偏好小時候的記憶,那時家裏都是平房,村子上空的星子就大把大把的,照得人透亮,那夜空像孩子瓷藍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可那時的月亮好像從來沒有缺過,很圓,很靜。這些年的天氣再也沒有那記憶裏的好了,以前鮮明得有點耀眼,現在大多又淡淡的。沒有星子的夜,全讓這殘月獨守著,像一口缺了邊的枯井,藏在好久遠的年代裏,惹人沉思。我站在夕陽和晚霞裏,細數城市的霓虹,偶爾也想拿起手機,拍下這樣的好風景。很少再刻意尋找好的景致了,刻意買包煙揣在口袋裏,刻意在山坡處吹下笛子,刻意偷點閑情逸致去釣釣魚,刻意打印本《人間詞話》慢慢細讀;還刻意留心自己對一些事情的看法,是否與前些年的觀念有所差別……清晨,有些涼意,又像是乍寒的初秋,冰心。

天靜水

那聲音好清晰,我把身體蜷縮在黑暗裏,也不是等待,隻知道過了好久,才真正緩過神來。

醒來還叫著你的名字,又覺得那不是夢,隻是叫著你的名字。

如果寫作可以突破時間的限製那多好啊,思想如野馬,由我飛在遠遠的藍藍的天下。讓思念和記憶一樣,在這藍藍的天下畫條線,一條從不會斷開的線,可以彎,可以折,可以打個結,可以把以前的某個時候和現在的夜緊緊地纏在一起,越是心亂,越要它纏得緊些。

在床頭,我吃力地回想又拚湊著夢裏的場景,隻是空空,空空裏什麼也沒有,恍然記得同前年的一個夜十分相似。那夜窗外星星很亮,月很明,心也很空,好如“一勾涼月天靜水”。記得你說:“阿靜,錯了,哈哈,應該是‘人散後,一鉤新月天如水’,怎麼是天靜水呢?不過這句話很適合你,因為你的名字叫阿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