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夢(1 / 1)

所寫的夢事,都是真實的。或許夢裏的自己才是最真實的,因為這,我也更加相信自己。

夢總歸是夢,這夢外的真假,又隻在醒來的一刻,分得清楚。

等待的宿命卻是一隻流浪的蝴蝶。

記夢(一)

要是蝴蝶哭了,那它一定是孤獨的,連影子都沒有……不停地去找尋,隻是一條深深的巷子,是黎明吧,是黃昏吧,休息著一群酣睡的人們……你說你愛上了這樣靜靜的孤獨,編織著一個又一個夜裏的夢,全然都是無罪的,不經意睡著了一片深處。繁花似錦,萬頭觸動,早已不再是個安息的地方了,等待的宿命卻是一隻流浪的蝴蝶。纏綿中飄忽不定,似有似無的巷子,似有似無的鼾聲,似有似無的夢,都靜靜地躺在床前橘黃色的簾子上。一個生靈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影子……早早地醒了,記下些夢,不知淚痕上,是否有蝴蝶踩過的足跡,隻是,我看見蝴蝶,也曾暗自哭泣……《歲寒》歲寒催天老,人事近蕭條。橫臥一兵子,貪睡滄桑橋。

2008.12.28清晨

記夢(二)

都淩晨了,我還清醒著。想記下些什麼,細細盤問自己,又述說不清,隻覺思緒泛濫,難以自控。

很慶幸,我又活在另一個世界——夢境。自從上周日晚,夢到獨身去古希臘聽哲學後,這幾晚夢境的浪潮又時時催醒我在黎明的沙灘邊。我愛大海,夢見過穿白衣裙的女孩抱一大摞書,在海邊叫我的名字,她的頭發被海風吹亂了,很美,很動人;夢見過自己手持一本線裝古書,胡啞地誦著,信步遊臨桃園,粉紅色的桃花,一大朵一大朵的,可愛極了;夢到過自己如寶玉那般呆癡,讀到了意境裏一篇篇頗具哲理的詩賦,等乍醒來,忙翻身握筆,想留些證據,無奈夢裏所記的大抵又忘卻了,此時最是失意時,一人憨坐在床頭,半晌不知所措……這些天的所夢總是與文學相關,讓我自己也感到很驚訝。好幾天了,一直在追問自己:什麼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文學?文學價值何在?現在我所見的作家是在做“學文”還是在做“文學”?這幾夜的撲朔迷離讓我隱約感到,文學有一種潛在的使命感,文學有它自己獨特的內在價值……不知今晚的我能否再續前緣,在這嘈雜的世俗裏,撿得幾個平靜的夜,安撫一下煩躁的心,掀起枕邊小半簾子,偷窺數點兒星光月色,以讓這夢境又給我吟詩作賦的題材。

待黎明將我從夢中喚醒,待我去分曉夢境的美。思緒泛濫,我要讓自己清醒地睡進夢裏……

2008.12.13

淩晨記夢(三)

《無知》折身又拾階前花,奈枉昔日憎花甲?

不明白那各領文壇,學壇,政壇第一流的頭麵人物何以如此冷落!民國“元老”,前清“遺老”,落魄文人,還有以“保皇黨”自居的康先生,說教了一輩子,誰料得晚年竟作客於膝下!

我好恨,恨不能親臨“你”眼前聽“你”歎息,恨不能作一個旁觀者去為“你”歎息。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氣息,而我,除卻了這熟睡的夢,也隻好追尋不屬於那個時代的回憶,那楓葉掩蓋下的轍跡,那吹不散的悲劇!

你霸一天之色獨成一隅之風騷,你挾著繈褓問年老,你舉世人所瞻垂思冥想間又扶杖自挽,難追陳跡。那以前,那以後,都隻是一聲歎息,我聽到了,那是曆史的聲音,是無奈的呻吟,正夾雜在我手中泛黃的紙張裏。對於已經過去了的“你”,我真算得上是一個無知的人,在矛盾中找不到宣泄的堤口,癡癡地作踐了自己。一個觀花人,彈指一揮間,花仍在,人已去。頂著昨日的溫暖,期盼來日的花季,你的曆史在磨蹭間恍如流水,看不到的總是如此渺小。悄然而至中閑弄月光,夜闌人靜時敲散燈花。一個人,若有所思,若有所知,知或不知,容他人去說吧,輕描淡寫地勾勒,草草地畫上幾筆。

夜深,無睡意,信手翻翻,輕描淡寫地勾勒,草草地畫上幾筆。

2008.11.17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