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恩怨,悲歡離合,怎叫人不愴然淚下。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愛情在人的生命當中算不得唯一,可是沒有了它,在漫長的人生歲月當中,活著的意義便不再那麼富有情調了。
“五百年了,轉瞬即逝,這一天終於等到了!”花嫁眉目輕挑,朱唇微啟感歎道。
“小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丫鬟簫琴立於主子身側,疑惑地看著窗前憑欄遠眺的主子說道。
“沒什麼,我隻是因為外麵的雪景而偶發感慨而已。”
這時簫琴才注意到窗外不知何時已飄起了漫天的鵝毛大雪,她打了一個寒顫,為小姐圍上了白色的貂絨披風。
“小姐你要幹嘛?不可以出去的,外麵雪這麼大,要是感了風寒,我又要被老爺罵的……”
花嫁拿出白紗鬥蓬戴在頭頂,愉快的跳進白茫茫的雪野裏,“這是今年的初雪呢,我要好好享受一番這樣的美景。”
“小姐等等我……”
她幾近聽不清身後的聲音,人已經步入後院的雪景之中。
“沒想到柳樹既可以婀娜多姿,又可以幻化出珊瑚般潔白的絨條,大自然的魅力可真是無窮啊!”她穿過湖邊的柳林,走到假山下,此時的假山已看不出當初的模樣,在白雪的覆蓋下錯落有致,簡直就是一座經過精心雕琢的白色藝術品。
假山的腳下湖麵並沒有結冰,它與花府外麵結冰的湖麵之間有一座拱橋相隔,沒結冰的湖麵隻是外麵大湖突兀出來的一個小湖,它是花家的內湖,湖麵冒著嫋娜的蒸汽,絲絲縷縷,在湖麵形成一層水霧。
她繞過假山,在湖邊折一隻梅花,放在鼻間輕嗅,陶醉地看著滿樹的梅花,她輕輕擺動衣袖伸開臂膀旋轉著舞動起來,雪地上留下少女獨有的輕巧腳印,像是樂譜上美麗的音符在跳動。
另一邊,花府外的大湖裏,一群人正在冰麵上氣喘籲籲地追趕著一個少年。
“你們這幫狗奴才,手腳能不能麻利些,快把滑椅往橋那邊推啊!”遠處的湖麵上一群人正奮力地推著一個奇怪的椅子往橋這邊飛奔,椅子上的人得意地翹著二郎腿大笑著,眼珠子都快飛到湖岸上去了,“要是能再快點,本少爺回去重重有賞。”一夥人口裏冒著白氣,身上的汗水早已濕透了衣襟,累到不行,聽說有賞疲憊的臉上又放射出光彩來。
“少爺,慢點,注意安全,還是盡快跟我回去吧,要是王爺知道你偷跑出來就不得了了!”岸邊亭子裏一個五十多歲的胖子管家模樣的人正焦急地望著湖麵上這群玩瘋了的人,心想這下可完了,要是出點什麼事自己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這時就聽一聲巨響,“咕咚”一聲,湖麵上的一群人瞬間消失了,他使勁揉揉眼睛,吃驚的張大嘴巴——“人……,人呢?……哪兒去了?”
“不好了,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亭子對岸小橋那裏有人大喊了起來。
胖管家呆呆地望著湖那邊的小橋,橋上很快擠滿了人,他知道大事不妙了,迅速哭喊著往王府跑去,邊跑邊喊:“快救人哪,出人命啦,小王爺落水了。”
一路飛奔回了王府。
卻說花家小橋這裏,花小姐賞梅正濃意,一夥人推著一個人像是從湖中憑空穿越而來,鬼魅一般嘻笑著不等她看清來人是個什麼模樣,隻那麼一瞬,一個俊俏的少年隨一幫隨從已落入花家內湖。一時間,像是沸水裏麵煮餃子,湖裏翻騰著一群人。
“快救救我啊,我不會遊泳啊!”那少年不住地在水裏上下亂撲騰著,忘記了先前的妙齡少女已被他的動作驚嚇的花容失色,花枝亂顫。
待他錦絨的棉衣吸飽了水,他上下躥動嗆了好幾次水,再次身體竄出水麵時,他抓緊時間很無辜地往湖岸上望望,那女子還在,隻是她的臉色蒼白,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正慢步離開,絲巾掩麵回眸輕瞥時,卻是四目相對,他抓住最後的一次機會奮力大喊:“如有來生……,待……君長發及腰時,君……嫁我可好?”
話音剛落已經沉了下去。
“韓公子醒了!”太醫立於床前,給韓王爺施過禮便出去了,門外盡是些哭哭啼啼的下人,他們還無法確定今日之事是否能保住性命,聽到裏屋一聲“醒了……”,簡直喜出望外,算是給自己宣了判,他們更加大聲的哭喊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小王爺沒事了。”丫鬟引王夫人進到裏間,來到床塌邊,王夫人一句一個“我的兒,心頭肉,終於是沒事了。”手帕不住的拭淚,丫鬟在一旁勸慰,才止住了哭。
“一幫不爭氣的東西,有什麼好哭的,這不是醒了嗎?!沒想到本王一世英明竟生出這樣頑烈之子,不學無數,不如墜湖死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