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會愛上你,也許,隻因為你隻是你。

她偎依在他懷裏,聽著他急促的心跳,彼此都心有靈犀的緘默著,似是不忍心破壞者短暫的安靜。

到底還是放開了她,艱澀的對她說:“該回家了你。”

送她到巷口,正要招手招呼黃包車,知錦羞澀的扯了扯他的衣襟:“可以陪我走回去嗎?”

丁邵男愣了愣,這個驕傲清高的女孩,從今天早上開始,對他的態度,好像變了很多。

從這裏到蘇公館,幾乎穿過半個城市。看到陽光下他細細的汗,知錦突然不安的問他:“我是不是很傻,放著黃包車不坐,要你陪我走這麼遠的路?”

“但我願意陪你一起傻下去”他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知錦聽了這話,悄悄低下頭去,一張俏臉上,已是滿滿的笑意。

遠遠的看見了蘇公館,丁邵男停下腳步:“我就不再往前走了,免的讓你父母見了誤會》”

說完暗暗歎了口氣,從什麼時候他開始變了。曾經的丁邵男,多麼不可一世,多麼桀驁不馴,那些所謂的世俗禮節,他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而今天,他竟為眼前的女子考慮的如此周全。

一路上知錦甚是緊張,聽到他這麼說,更是忘了跟他說聲再見。直到走出很遠,才猛地想起來。本是心存很小的希望,希望他還沒有走開,誰知一轉頭看見他依然遠遠的注視著自己,一顆小小的心,霎時充滿了幸福。她朝他招了招手:“丁先生,再見。”話落,趕緊轉過身去,已經感覺到臉上熱辣辣,怕被他瞧見。

很多年後,丁邵男都還記得那個站在陽光裏,一臉燦爛的蘇知錦。如果不是遇見他,如果不是那場宿命的捉弄,知錦,是不是會永遠這麼無憂無慮下去?

剛邁進客廳,林致和趕緊招呼王媽端上早飯,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知錦昨晚累不累。

知錦撒嬌的埋怨她:“媽,你這是幹嘛。先不問問家辰的傷勢,倒先關心個好好的人。”

看著知錦心情甚好,訂婚儀式都被取消了還有心情開玩笑,林致和這樣細致的人,自然感覺出了事情的不對勁。當下仔細瞅了瞅,才發現知錦身上的旗袍是自己從來沒見過的,更何況,知錦昨晚穿的是那件白色的雪紗裙。

立即正襟危色,:“你這件衣服是哪來的?跟媽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知錦被母親這麼一問,才驚覺自己身上的那身旗袍不好跟母親交代。她答非所問的對林致和說:“媽,我不要和家辰訂婚了。”

林致和微微一顫,但她不動聲色的回答:“當然訂不成了,家辰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你就是要和他訂,他也怕不起來啊。”

她是故意裝糊塗,她也知道知錦說不訂婚的意思,那就是取消訂婚。她故意這樣說,是要截住知錦後麵的話,她真怕她這個單純的女兒會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

“等家辰傷好了,你們再訂婚也不遲。”她繼續往下說。

“媽,我不想嫁他了,真的不想了。”知錦不理會母親的暗示,倔強的笑臉上寫滿了堅強。

“知錦,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些什嗎?家辰現在一身傷的躺在醫院裏,你卻跑來跟我說你不要訂婚了。你這樣做讓我和你爸爸的顏麵何存?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身上的這件旗袍是怎麼回事。”林致和壓著怒火,字字都是對她的質問。

這不像她的女兒了,她的女兒,雖是錦衣玉食,卻從未讓她操過心,她說什麼,她就聽什麼,何曾讓她和蘇明倫難堪過。

此時,宋家的聘禮正喜氣洋洋的擺在正房裏,她不敢想象,若是把這聘禮退回給宋家,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兩家的交情,兩家在上海灘的名聲,更重要的是,是她的女兒,從今以後要承受多少指指點點。

林致和一廂情願的認為女兒的這番話隻是異想天開的一番胡話,等過去了今天,就真的什麼都過去了。

她緩緩站起來,給知錦舀起一碗粥,輕聲細語的話語已沒了剛才的淩厲:“喝了這碗湯,再好好休息一下,媽知道,你隻是被家辰受傷的事給嚇著了,再加上昨晚一夜沒睡。媽相信你,一覺醒來,什麼都好了。”

知錦為難的看了看母親,不忍再反駁她,也沒再敢跟她說已經吃過早飯,害怕她再逼問自己衣服的事,隻好默默地喝了粥上樓去了。

看著知錦無力的背影,做母親的,也隻能無奈的搖搖頭,等著這孩子安下心來,她定要好好問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知錦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性子裏遺傳著她的沉穩與淡定,一定是發生過什麼事,才讓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女兒這麼張皇失措。

雖是一夜未眠,知錦卻全無一點睡意。17年來,她一直過著那種平靜的如秋水一般的生活,知道那個叫丁邵男的男子的出現,她才知道自己以前所過的是怎樣一種貧瘠的日子,也終於知道,什麼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題外話:各位朋友們,這是我第一次嚐試著寫長篇小說,有很多不足之處,所以希望大家能給我提一提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