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夫人的死……”老周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雖然有些冒犯,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就請允許我說完吧……”他停頓了下,“在俊逸少爺沒有出生前,您和夫人對俊峰少爺關愛有加,而當夫人知道自己懷有身孕後,高興之餘,卻為俊峰少爺以後的處境擔心,她很了解您,知道與您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子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所以她極力希望可以留下俊峰少爺,即使是彌留的最後一刻,也強迫您許下承諾……您一直都認為是俊峰少爺害死了夫人,可我們心裏都清楚,事實到底是什麼……老爺,我不奢求您從此以後對俊峰少爺另眼相看,隻求您看在這麼多年俊峰少爺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份上,給他一個真正的自由。”
“這些話,你早就想說了吧?在你心裏,我應該是個刻薄自私,獨斷專橫,冷血無情的父親,而他羅俊峰,則在我身邊忍氣吞聲,任勞任怨,是個一心為公司,為父親著想的大好青年,哼!!老周,你也活了這把歲數了,怎麼看人這麼不準?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是在覬覦我們羅家的一切,所以用這種收買人心,潛移默化的方式來奪走應該屬於俊逸的一切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年那場大雨,俊峰少爺應該就不會讓俊逸少爺活下來。”
“你說什麼?!”
“之所以您對俊峰少爺一直敵意到現在,應該還是對那夜俊峰少爺偷偷抱走俊逸少爺的事耿耿於懷吧?”
“你……你怎麼知道?”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一個剛剛被人收養不到兩年,好不容易重新享受到家庭溫暖的孤兒,卻因為一個新生命的到來,讓他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下子從天堂掉進地獄的感覺,您一定沒有感受過吧?他怎麼可能不恨,怎麼可能不難受,他抱走俊逸少爺的當時,的確有不好的想法,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後來,他躲在別墅的垃圾房裏,抱著俊逸少爺哭了整整一下午,後來發現俊逸少爺發燒,所以馬不停蹄的把他送去了醫院,直到老爺您凶神惡煞的在醫院見到他們,並給了俊峰少爺一個響亮的耳光……”
老周說這些的時候聲音有些哽噎了,“他隻是個想要家庭溫暖的孩子,在俊逸少爺出生,夫人去世後,他所有的期望都變成了幻影,我真的難以相信他到底是用著怎樣堅強的內心走到現在,應該……就是一顆善良又深愛您與俊逸少爺的心吧,畢竟,不管您怎麼對他,您都是他的父親,那個溫柔的笑著,把他從寒冷而寂寞的孤兒院帶走的……高大偉岸的父親。”
他張著嘴巴,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所有的詞彙卻死死的卡在喉嚨管裏,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如果在您的世界,不管如何都容不下俊峰少爺,那麼,請您把您的慈悲之心分一點點給俊峰少爺,放他自由吧,這是我,跟隨羅家整整三十幾年的老人,最後對您的懇求。”他深深的鞠躬,用最大的尊重和最真實的誠意拜托道。
悠悠的茶香在不大的房間裏彌漫,嫋嫋飄蕩著,水澤葵一邊狐疑的朝後張望一邊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易墩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一副滿足的模樣,“啊~真香。”
“哎,快點準備準備,一會兒我們還要出去繼續遊說那些要解約的作者。”
“算了吧,做再多也是徒勞,那群家夥是鐵了心要解約,好去賺大錢,你繼續下去,隻會自取其辱。”易墩在一旁潑冷水。
“還是那句話,不做就什麼都不可能,做了就一切都有可能,走不走?”水澤葵很快收拾好,一臉堅毅的瞪著易墩。
易墩愣了幾秒,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了手裏的杯子,“行,你厲害,算我怕了你了……”
兩人出門的時候,正好和步履匆匆進來的酷哥和榴蓮妹擦身而過,兩人似有急事,雙方隻是莫名的交換了一下眼色,便各自錯過了。
“看來事態更嚴重了……”易墩想到不經常來公司的酷哥和榴蓮妹,語氣沉重的嘀咕道。
而公司門口,淩垚岑耀眼的紅色跑車穩穩的停著,看著水澤葵和易墩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他的手在檔位杆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