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慌，羽兒，你先感覺一下，看看能不能感覺出你聽到的聲音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墨淵沉聲道，他的目光直直望進了白羽的雙眸，那樣沉穩的目光，不禁讓白羽本來挺煩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嗯。”點點頭，白羽靜下心來，開始閉目，認真的傾聽聲音傳來的方向。
半晌，白羽重新睜開眼，卻對著墨淵搖了搖頭，不解道：“完全聽不出來。這聲音就好像平地突起一樣，完全沒有固定的方向，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這杏花林子傳出的聲音，墨大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就是不是杏花林子的哪一個地方傳來的，而是這整片杏花林子響起的。”
白羽的解釋頗有幾分自相矛盾的意味，墨淵卻是聽懂的，他手撐著下顎琢磨了一下，緩緩說道：“你的意思是，打個比方，不是這林子裏有一個人在一處傳出聲音，而是這整個林子就是這個人，在傳出聲音？”
“對！就是這種感覺！”白羽肯定了墨淵的話。然後墨淵便陷入了深思。
“羽兒，你剛剛說，那個聲音在哼念什麼？”突然，墨淵開口問道。
白羽回道：“嗯，那個聲音哼念的是我們剛剛在小河流的時候那些姑娘孩童們哼念的詩歌，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遠，斜日杏花飛。”
然而話音剛落，突然，白羽猛地一個趔趄，墨淵見狀立馬兩三步上前扶住了她。
“怎麼了？”墨淵皺眉問道，語氣中難掩擔憂。
白羽甩了甩頭，“我也不知道，就是剛剛念出那句詩歌時，突然間就覺得好難過。”
“難過？”
“嗯，不過這不是我的感情，好像是那個聲音產生的，換句話來說，好像是產生了某種共鳴然後讓我感受到了。”白羽想了一下，道。
墨淵目光微閃，出聲道：“羽兒，你能不能再試著念一遍。”
白羽點頭：“嗯，沒問題。”
說完，白羽便閉目，耳朵傾聽著那個聲音，然後隨著它一起哼念起來。
“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遠，斜日杏花飛，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遠，斜日杏花飛，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遠，斜日杏花飛……”
隨著詩歌一句句哼念出口，白羽心底升起的那股悲戚也越來越重，突然，一些零碎的聲音開始在白羽腦中炸響！
“你是誰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你流了好多血！”
“咯咯，阿玉，你看這是我新釀的杏花酒，你嚐嚐？”
“阿玉……你為什麼，一定要一個人呆在這兒呢？”
“阿玉，我以後每年都給你釀杏花酒，熬杏花粥好不好？”
“阿玉……我……我喜歡你！”
“阿玉……你……你在哪裏啊？”
“阿玉……”
“阿玉……”
……
“羽兒？羽兒？快醒醒！羽兒？”焦急的呼喊代替那個零碎的聲音，白羽恍恍惚惚的睜開眼，正好對上了墨淵被擔憂浸滿的如星雙目。
“墨……大哥？”白羽喃喃道。
墨淵立刻回應道：“是我，你怎麼樣了？怎麼突然昏過去了？”
白羽一怔，這才發現自己軟倒在墨淵的懷裏，搖搖頭，白羽揉了揉額角，借著墨淵的力氣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我……我怎麼了？”
墨淵皺著眉：“你剛剛念著那句詩歌，突然就暈過去了，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短路的思緒這才開始銜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