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汐陌記得尉彰說過,午時會在城門外集合,謝汐和青瑤貪玩過了午時三刻時才趕至城門外,可哪還見得著尉彰他們,謝汐陌恨的直跺腳“這個呆子,說是午時就真一刻不拖的走了。”
青瑤也是焦心,她們可是偷溜出來的,要是被老爺逮住,她一個婢女可是免不得一頓重罰,看著人來人往的城門卻沒有尉彰的身影失了主意“公子,尉大哥他們走了,這可怎麼辦啊,要是尉大哥知道我們溜出來還能偷偷送我們回去,這下我們自己回去不是送死麼?”
謝汐陌抬手給了她一爆粟“急什麼,有什麼事我給你頂著。”
青瑤隱忍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巴巴的看著唯一能倚仗的主子,謝汐陌無可奈何歎了口氣拉著青瑤又進了城。
“公子,我們又進城做什麼?”
“你笨啊?難道沒了尉彰那個呆子我們還真要一直走路回去?當然是租輛馬車舒舒服服坐到飛燕山下再說啊”
“喔!”青瑤一急倒真是忘了,鐸錫縣距飛燕山少說也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她們兩個弱女子徒步當真不知要走到何時。
兩人租了輛青氈馬車,車夫聽說是送至盜窩的飛燕山下,抬高了兩倍的價錢才肯送她們前去。謝汐陌坐在簡陋的馬車裏暗自氣結,坐地要價不說,一連好幾次提醒車夫駕車慢些,簸得她現如今還是空空如也的胃都有些難受了。車夫謹慎望著四周速度不減的答“我說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飛燕山的盜窩悍匪多如牛毛,要不是為了銀子誰會來這鬼地方,我隻盼著早些送你們到了地方快些回去才是。”
謝汐陌也理解他那份心思,也就隻能勸說著和自己一般處境的青瑤強忍著不適。好不容易熬到了飛燕山下,還沒等二人下車站定,車夫一聲鞭響策馬狂奔而去。
兩人拿出包袱尋了塊草深樹密的地方換回鬼雄寨的裝扮,謝汐陌看了看青瑤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禁擔心“青瑤,要不咱們在這裏先息會兒。”
“不了,日頭快西沉了,還是趕緊回去吧。”青瑤眼見橘紅明豔的陽光失了溫度隱在一片緋燦的晚霞中,不知不覺已是臨近黃昏時分,心裏更多了分焦灼。
謝汐陌知她心急也不多言,兩人棄了城裏新買的衣裳相互攙扶走在深林曲折而上的幽徑上。
鬼雄寨設計巧妙,隱秘建立在洞中有景的一線天內。過了僅容一人而過的萬丈懸崖,寨外還設有防外人闖入的迷蹤陣,不過這些對謝汐陌來說並不是難題,難就難在她要如何避過寨門外的看守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寨。“小姐,這們這可怎麼進去啊?”兩人躲在遠處的小坡上看著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山寨大門著實頭疼。
謝汐陌眉眼一轉霎時笑了“誰說咱們一定得從大門進去。”
“小姐有辦法了?”青瑤笑臉奕奕,這下倒是不用擔心責罰了。
“上個月龐嬸家不是新下了一窩狗崽麼?龐大哥為訓練那些狗崽以後能上山打獵,特意在寨子裏牆腳下挖了個狗洞方便狗崽們出山鍛煉,咱們就借借這些狗崽的福氣吧”謝汐陌說的盎然有趣,青瑤可是苦著張臉聽的詫異萬分“小姐,你這是要咱倆鑽狗洞進去?我才不要呢,狗洞多髒啊?”
“那好吧,你就繼續在這呆著。”謝汐陌拍拍手上的髒泥,躡手躡腳的退下了山坡“我可是要繞到寨子後麵鑽狗洞去了,要是爹問起你去了哪兒,那可別怪我保不住你了。”
青瑤一聽急了,想起老爺的責罰和狗洞的髒汙,孰輕塾重不用比也分得出。青瑤看著小姐撅著屁股爬進了窄小的狗洞,一橫心匍伏著鑽了進去。兩人輕車熟路避過巡邏揀了條小路回家,剛推開房門,謝宵恒陰沉怒濤的背影就現入眼簾,他聽見動靜鐵青著一張臉回轉身。
“你們倒是好本事,不知不覺的下山又不知不覺的上了山。”謝宵恒怒不可遏,一股子擔憂夾雜著氣憤的情緒在胸腔裏發酵膨脹,找不到一個發泄的缺口。
青瑤看著老爺的模樣駭人,心虛得腿都有些發軟了,謝汐陌淚光氤氳,咬咬唇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謝宵恒臉色變了變,無意識的後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