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酒係數想我潑來,我一動未動,卻是半點沒被酒濺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用真氣逼酒改變了路線,這完全沒有功力的酒哪能動得了我分毫,闋皚完全是在撒潑。
可我卻知道,闋皚是氣極了。
到底我做什麼事情讓他不順眼了?
以前我再怎麼“為非作歹”他也隻言不語,我調戲小美男他也縱容之,今天不過教訓了幾個臭小子他就兵戈相對,我,我委屈!
一隻酒壺倏忽而來,我一手接下,猛灌三口,揮手一拋,玉手一指:“好你個白雪皚皚!三番兩次砸我!我怎麼你了?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你別想睡覺!”翻手迅速灑下一把細粉,我一蹦三尺高,再落地時腰間的束帶被我拆散抓在手裏。
石凳上的闋皚悠閑地喝酒,可眉間卻是微怒。我一甩手,束帶那一頭纏住闋皚的酒杯,這一頭一使勁,酒杯倏地飛向我,反手一甩,酒杯又回到他麵前,裏麵卻是滴酒未留。
我挑釁似的用束帶纏住闋皚一頭青絲,他終於忍不住,輕柔地抬起手,卻以人目力範圍外的速度捉住我那不安分的束帶,用力一扯,我隨勢被拉向他。一腳飛起,毫不留情,卻被他輕鬆擋下,再飛一腳,又被擋下。我跳起來,淩空翻了個跟鬥,落地時腳貼著地麵掃了一地塵土飛揚。闋皚迫不得已閃到塵土以外。
我就是要逼他站起來。
手中的束帶被他擒去一頭,我又在手腕上多挽了兩下,抬頭見傾城一笑,趁著他發呆的空檔另一手甩出一貫軟針,這隻手也沒閑著,順著束帶度了我的真氣過去破他的盾。
他沒想到他愣神之際我竟然做了這麼多事,卻依舊從容不迫,用真氣彈回我的軟針,嗬斥道:“浪費!”
我一撇嘴,猛得一拽束帶,主動跳到他跟前與他赤手相搏。
我進,他退;我攻,他擋;我招招致命,他式式輕浮。
這麼看輕我?
忽然身形一變,一招一式都是他從未見過的淩厲。他一愣,身形頓了僅半秒不到,便被我逮空一爪勾破他胸前的衣衫,三道不深不淺的紅印慢慢在他胸口加深。
這毒辣的功夫他當然見過,也知道我是跟誰學的,隻是他驚訝於我居然會到了用這套武功的地步。
他眉頭一皺,語氣不善:“你惱什麼?我說你兩句就不服氣了?”
“聰明如你,怎會不知我到底惱什麼?”我把話反拋給他。
他用力拽束帶,一字一頓:“伶俐如你,怎會不知我確實不知你惱什麼?”
我額間青筋跳了跳,嘴角抽-搐,“你跟我打啞謎!”拉緊手中束帶,與他較勁。
“答案顯而易見,你從未用心看過,怎有資格說我打啞謎?”他微怒。
我急了:“白雪皚皚你少跟我玩文字接龍!我問你,你當真以為我說想要涅玉是說說罷了?我告訴你,我不但要涅玉我還要合歡扇!你也不用猜,我不為任何人,我隻為自己!我有家回不去,有親人見不著,這麼些年來過著怎樣的生活你們誰也不知!”鬆了手中的束帶,踉蹌幾步,身形不穩,“無缺那樣對我,你也如此對我!你壓根就是為了無缺來的你真當我不知?你跟無缺通的信我每一封都看過。不是我想看,是有人故意放在我桌上要我看!裏麵說了些什麼你很清楚吧。要我念給你聽嗎?我可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自嘲地一笑,略顯哀涼,“是你寫的‘今日吾與小兒抵達端王府,此地寒氣極重,卻終是見著屋後那味‘暖寒草’,念叨何時才能長成,日夜想回百味草園,與卿團聚’這一封呢?還是無缺寫的那封‘小兒色胚投胎,成色成魔,卿當萬事防備,莫讓小兒窺探而去。’?你們說的‘小兒’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