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風流不成反被鬼纏(四)(1 / 2)

我不耐煩地甩一踏銀票堵住她的嘴,有些煩躁:“動作快點,別讓我等久了。”

“是是是!”老鴇拿著銀票,樂得一張老臉抖下三斤白粉來。

將我安頓好,老鴇這才樂嗬嗬地轉身離去。

老鴇前腳走,月欣便沉不住氣道:“小姐,說好了閣子裏的頭牌咱不惹的……”

“哦?誰說的?什麼時候說的?”我做驚訝狀。

“您!!!”她繞道我前麵,擰巴著小臉,見我依舊無賴,軟語道,“小姐您玩玩就好,可別來真的!咱,咱真不起。這頭牌玩真了可是要娶的……”

我一挺胸脯,仗義道:“娶就娶唄!”

“小姐!!”月欣抓狂了。

我嘿嘿笑的時候,門板被輕叩了三下,聞聲我收了笑,等著下文。

門外響起清澈的男子聲:“郡主。子卿來遲,還請郡主責罰。”接著一抹柳綠飄進門裏,順手合上門。

我眼睛一眯,嘴角勾起。

這男人長得真好。

首先聲音清潤,不矯揉造作,身形消瘦卻不陰柔,舉手投足彰顯貴氣。若不是此刻在青樓,我倒寧願相信他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少爺。

或許他本來就是?

人若細柳,風中搖曳,竟生生給我想要保護他的衝動。

我見過的美男無數,以前在血蓮教裏見過的加上做了郡主後見過的,別說兩隻手了,把李閔佑他們仨的手腳加起來都數不過來。

可是能讓我記住的美男實在少的可憐。

無缺一個,闋皚一個,李閔佑他們三個,今天見的冥秀,還有幾年前在無缺桌子上看到了一副美男的畫像,算一個,還有就是麵前的佳人子卿算一個。

說起來京城裏有名的頭牌裏,子卿算是前三了。齊名的還有佳人坊的予歌和牡丹園的衛巾含。前兩天看了他們三人的畫像,子卿的溫婉,予歌的嫵媚,衛巾含的冷傲都讓人欲罷不能。早就想一睹芳容,但一直被李閔佑他們纏著沒機會,今天算是如願了。

嘿嘿,予歌和衛巾含入我門下那是早晚的事,今天先搞定子卿。

晃神間月欣月靈已經退下,子卿也抱琴坐在屏風前低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琵琶?

我皺了皺眉,沒人跟他說我更喜歡古箏些?

幸虧他今天沒帶笛子或是蕭,不讓我就要砸場子了。

話說回來懷抱琵琶的他確實別有一番風情。他有柳的氣質,卻不刻意嬌柔,反而似竹般清雅。不對,竹太硬朗,麵前的人兒明明瘦弱得讓人憐惜,絕不是竹那般傲骨。秀挺的鼻梁下,唇瓣微抿,紅潤誘人。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安靜了萬物的躁動,隻聽得見他的美。

有些人無法用語言形容,那種美非人類所有,叫曠世暖白。

腦中人影一閃,熟悉的笑容似神似仙,神情端莊,我卻能看清他眼中隱藏的俏皮。

闋皚?

怎麼會想到他?

我啞然失笑。曾經他在的時候我隻當他是先生,滿腦子都是無缺,如今他走了,卻反倒時常想念。要我說,我真有點犯賤的秉性。

“郡主,子卿前些日子剛學會首曲子,郡主可有興趣聽聽?”子卿打破安靜得有些尷尬的氣氛。

我回過神,盯著他看了看,不鹹不淡來了句:“喜歡琵琶?”

他眸子閃了閃,點頭應聲。

“還會什麼?會箏嗎?”我問。

“會。”他起身,“郡主稍候,子卿去取。”

不知哪根筋又抽著了,突然又不想聽箏了,我揮手阻止:“不必了。不過我不想聽琵琶,你就清唱吧。”

他一愣,旋即恢複平靜,回到椅子坐下,卻又是抱起了琵琶。我眉頭一緊,正想說什麼,卻被他的歌聲吸引了心思。

旋律是我熟悉的,青樓裏無非就是那麼幾個調調,可是今天聽來,從他嘴裏唱出來卻一點都不俗氣,反倒很雅致。我一點也不驚訝,如果他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怎麼坐得穩這頭牌的位置?

我驚訝的是這一首歌從頭至尾沒有一句歌詞,完全是哼出來的。雖然沒有歌詞,卻依舊讓我腦海中的畫麵清晰無比。他的歌聲引領著我想象著清風柳綠,鳥語花香,朱顏易老,故人已逝。

從未聽過如此溫韻的嗓音,比山間的小溪還要清澈,比月光下的水仙還要清憐,點點滴滴,字字句句,每一個音律都恰到好處地擊中某根神經。

唱罷,我迫不及待問:“這首歌,是跟誰學的?”

“一位作曲名家。”子卿優雅答道。

“誰?”

“青蓮居士。”

表情一頓,我大驚:“啥?李白?”

子卿不禁疑惑:“李白是誰?”

“不是李白?”我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