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他剛才的表情,心裏有些刺痛。這個人到底是完全陌生了的。
等我起身,他早已不知去向了,憑著自己對他的熟知度,走向了碧螺池。那是我最喜愛的池子,池裏的蓮花是我親自,呃,看著他們栽的,多少都是有感情。
我也不急,一步一步很是悠哉。既然無缺說要見我了,那便是會等我,我慢一點又何妨?誰叫他一見麵連正眼都不瞧我,一張臉被冰封了萬年似的。
算一算我們已經分別大半年了,難道他當真一點不想我?我不信。一個人的習慣養成之後是很可怕的。他習慣了我十二年,一夜之間失去不可能沒任何感覺,除非他巴不得讓我走。
身後的餘智倒是急了,小聲催我:“主子,別讓教主等久了。”
等久了?我要的就是讓他等久了。我要讓他知道,我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對他癡迷的女子,他喚我,我便飛奔著出現。
我李美人,不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女人!
遠遠便望見那終年如一的煙青色,如鬆般挺拔的身姿立在柔和的蓮花池旁,倒顯得突兀。半年不曾見過這熟悉又陌生的人,不知他過得可好?
壓下心中異樣,緩步走到他身邊,似是自言自語道:“清塘引水下藕根,春風帶露沾儂身。待到花開如滿月,覽勝誰記種蓮人。”
無缺保持沉默,眼中沒有驚訝沒有欣喜沒有厭惡也沒有漠然。他的眼中一片寂靜。
我也沒有多餘的意思,隻不過情到而已。轉身對他躬身一輯,抬臉便是輕鬆的笑容,用更為輕鬆的語氣問道:“教主,這半年來,過的可好?”
無缺淡淡掃我一眼,並未做聲,依舊冰冷。
我也不介意,輕笑一下,接著說:“實不相瞞,我回到這裏確實是有事相求,還請教主念在往日情分,給在下個麵子。”
見他表情依舊,並未否決,我便立刻獅子大張口,“我表兄前些日子中了‘美人醉’,我想跟您求一味吊命的藥。另外還得向您討些我托闋皚先生帶給您的解藥。不知。。。”
話還沒說完,毫無溫度的聲音打斷我:“可以。”
我欣喜過旺,連連拜謝。沒想到如此簡單,我還以為得和血蓮教所有殺手打過才行。要知道千年雪蓮可不是那麼好得的。
“在下不擾教主興致,先行離去。教主保重。”回身一蹦一跳的離開,心情大好。
命餘智取來雪蓮和解藥。我滿不在乎地拿著裝解藥的小瓶在手中把玩,心中正在思考到底需要幾粒解藥。掂量著瓶中解藥已經剩半,估計是無缺怕毒解不完全,一口氣吞了一半下去。真是的,解藥裏放了許多大補的藥引,他一口氣吃那麼多,也不怕氣血過盛暴斃了。
一旁的餘智倒是倆眼睛一刻不離那瓶子,生怕一不留神讓我給扔碎了,滿是心疼道:“主子,您悠著點,這藥名貴著呢。”
“你怎麼知道名貴?”我隨口問。
“教主天天揣在懷裏,有事無事都拿出來瞅一眼。過個把時辰就要摸一下,確認還在不。若是在了便心安,若是發現不在,可就翻了天了。”餘智心有餘悸道。
像是被悶雷劈中,拿著小瓶的手也不自覺顫抖,心中微酸,卻刻意壓下,裝作毫不在意道:“怎麼個翻天法?”
餘智回憶道:“就是前些天,教主出門前將小瓶不慎掉落在某處,開會時順手摸去,卻不見那小瓶,當場扔下所有人去尋那小瓶。未果,複又召集所有人員一齊找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