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欣長單薄的碧綠色身-影出現在門口:“郡主,予歌公子醒了,央著見您。”
心中警鈴作響,我頭痛地扶額,不住歎氣。
忽然之間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房門在我用力下發出嘎吱一聲,邁腳也覺得沉重。
萬一予歌留下後遺症該怎麼辦?
入眼是蒼白如紙的秀顏,唇色蒼白得嚇人,隻有那雙貓兒般的瞳依舊清澈明亮,巴巴望著門口,見到我時瞬間驚喜。
“妻主……”這幹澀沙啞的聲音真的是予歌的?還記得他念詩給我聽,那溫柔而雅致的嗓音。
挨著床邊坐下,語調盡量放溫柔:“哪裏不舒服嗎?”
他乖巧地搖頭,墨色青絲隨著動作來回擺動,一些滑到身前,替他拂好發,在他尖尖的小臉上印下一吻,“醒來了就好。”
單薄的身-子在寬大的衣衫下一震,葡萄眼直愣愣望著我,漸漸氤氳霧氣,啪嗒落下一滴豆大的淚珠,打在絲綢白衫上。我驚悸,手忙腳亂幫他擦掉啪嗒啪嗒落個不停的豆兒:“怎麼了?怎麼哭了?”
他咬著唇邊掉淚,邊搖頭,還時不時抽搭一下。
我的娘啊,我哪見過男人哭成這樣啊,一時竟連手腳都不知擺哪好,隻好苦瓜樣地看著他哭。
“嗚嗚嗚嗚嗚……妻,妻主……嗚嗚嗚……”
我拍拍予歌抽抽的背,哄道:“不哭不哭,怎麼了跟我說。”擁上他瘦弱的小身-子,抱在手裏如片薄紙,毫無重量似的,不禁又心疼幾分。
於是整一個下午,我抱著他,他靠在我肩頭,由最初的啜泣,到抽噎,到嗚咽,到啼哭,到嚎啕大哭,哭得那叫昏天黑地,我上好的廣袖冰絲裙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形狀了,直到該吃晚飯了小祖宗才哽咽著睡著在懷裏。
“郡主,我能進來嗎?”子卿輕輕叩門。
我歎氣:“進來吧。”
門被輕輕推開沒有發出任何惱人的響聲,子卿端著托盤的身-影一愣,目光在熟睡的予歌身上稍作停留,低聲道:“郡主移駕膳房用膳罷。”
輕手輕腳地放下懷中的小白兔,替他掖好被子,才放心離去。
子卿在我身旁安靜地吃著飯,不時幫我夾菜添茶,一頓飯吃下來,沒見他吃兩口便放下了筷子。
“郡主為何如此瞧著子卿,子卿臉上可是弄髒了?”他筍尖手指不安地摸摸臉頰,和煦的雙眸詢問我。
“別動。”我覆上他的白瓷臉頰,慢慢傾近他,認真地看著他的翦水雙瞳,貼上他的唇,“嘴上有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