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昆侖(1 / 2)

風蕭蕭,雲漠漠。

群山矗立之地,一眼望去,竟不見頭。

齊恬走了很久,神態疲憊,行至一座半高小山頂峰,揮刀斬棘,就地而坐。

看了眼指南針,咬上一口野草,陽光打在眼皮上,心思卻想何時才能找到那裏。

數日前他被畢業,被分手,被趕出齊家,被迫來到這裏尋找一樣東西。

他不願意,也不甘心。

地很硬很潮,齊恬卻沒有力氣懷念別墅中的軟椅,昆侖山脈中體力和水一樣重要。

借著木棍而起,眺望著眼前無盡的山巒,他覺得快要到了,日漸消沉,便決定在天黑前找到一處禦寒居所。

上山易下山難,他毫不抱怨的砍劈前路,留下一行足跡。

不知不覺,天竟然黑了,日月星光皆盡。

齊恬驚疑,那黑暗轉瞬即至,帶走了盛夏的溫度,夜光手表時針兩點也昭示著不同尋常。

涼意迭起,風、沙、葉、獸均無聲息。

仿佛有人關上了昆侖山脈的燈和聲音,他伸手不見五指,咚咚心跳響在耳側,如雷似鼓。

齊恬停下來,咬住開山刀,一手指南針一手戰術手電,光明驅散身前一二十米的黑暗,更遠處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光斑照在樹冠,他發現綠色正在變黑,棕色樹幹都被染上黑色,隻不過要比樹葉慢上一步。

黑色自古就不是好兆頭。即使具備權威、低調、剛直、堅毅、無私等正麵含義,但更多還是被用作貶義,例如黑暗、悲傷、陰險、恐怖和死亡。

山林沉默,齊恬沉默,黑暗沉默,齊恬走動起來。

進昆侖山脈前,有人就說過越古老神秘的地方越要萬加小心,他仗著強健的體魄和前兩日的風平浪靜放鬆了警惕,誰成變化太快,連麵對的時間都沒有。

好在指南針無恙,戰術手電勉強可以辨別方向,周圍除了黑暗並沒有發生更多的異變,齊恬加快腳步,時間還早,天色卻讓他必須找到一處居所。

黑暗中,綠葉變黑,道路難清,就連灌木野草都有變黑的趨勢。

齊恬愈發不安,他明顯感覺到,刀鋒漸鈍,砍雜草灌木越來越費力,收起指南針,手電開山刀由雙手同握,光柱翻飛亂掃,才勉強行進幾步。

溫度在降低,登山服沒給他帶來更多的溫暖,係上帽繩,減少裸露皮膚來禦寒。

突然,風嘯聲起,涼潮腥氣彌漫,遠方傳來悶響,像有什麼東西撞擊山巒,而且聲音悠長,著實驚人。

齊恬不得不停,植被完全漆黑,開山刀難損黑暗植物絲毫。

腥氣更重,風吹而過,他打了個哆嗦,光照下看到‘黑葉’上凝結了白霜,黑白相間,更顯詭異。

片刻,風嘯聲短急向長緩過渡,寒潮愈加刺骨,呼吸間鬢眉發梢也上了白霜。

“哢。”

白霜凝結速度加快,黑色植被均被白色晶體包裹,由精致轉向厚重,光芒之下,閃閃發光。

這種晶體呈乳白半透明狀,犬牙差互,尖頂鋒銳逼人,齊恬隔著防護手套觸碰,堅硬似鐵,與冰晶結構大不相同。

晶體寸長才放慢生長速度,要不是親眼所見,齊恬根本想象不到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曾是一棵樹、一棵灌木或是一株野草。

手電光芒由白色晶體交互折射,齊恬為圓心,十五六米為半徑的圓形區域被照亮,他這才發現泥土也有了變黑趨勢。

昆侖向來以神秘著稱,但也從未聽過植物變黑的例子。

夜光表提醒黑暗與冰霜用十五分鍾就侵蝕了一切,也不知是單獨這一座山峰還是整一片昆侖都如此。

齊恬呼吸開始困難,每每入口都是涼人心脾的空氣,他知道短時間適應嚴寒沒問題,但時間長了,保不準會被凍暈,在這昆侖山,昏迷等同死亡。

而且冰霜與黑暗的雙重保護,讓脆弱的植物不再是軟柿子,嚐試的用刀,發現白色晶體也無法破壞。

現在齊恬徹底被圍困。

昆侖山環境屬於原生,植物枝繁葉茂,附上冰晶與黑暗後更是變成圍牆,人力無法突破。

齊恬退至一塊空曠並且平坦的地方,放下背包,抽出帳篷布,心緒微沉,但他仍舊懷有希望。

有的人遇到絕境會頭腦發熱,再加上眼下非自然科學可以解釋的現象,胡亂突圍也不是沒有可能,齊恬萬幸有一顆強大的心髒,此時思路清晰,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