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新鮮出爐的熱騰騰的包子咯,又大又好吃的包子喔……”
“糖葫蘆,又酸又甜的糖葫蘆呦,哎,小姑娘,要買嗎?!保準好吃!”
……
街上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常。那年春鎖深宮愁滿樓,謹言慎行換一份安穩;那年寂寂空山月如鉤,青燈常伴等一樹花開。而今,這紅塵的冷暖如此鮮活地直撲眼底,呼吸可聞,處在市井間久了,人也漸漸一顆心隨著紅塵冷暖跳動,這市井的紛擾其實何嚐不是一種最簡單的幸福呢。清寧和小茹主仆二人沿著街道小攤逛著,一路興致盎然。
蘇離跟在後麵遠遠看著,瞧著她邊走邊看,遇見喜歡的物什,也不見她如身邊的小茹一般歡欣鼓舞,喜形如色,隻是微微笑著,眼裏透出寂靜淺淡的歡喜,流光四溢,令人想起黎明前夜的最深沉處萬籟俱寂中最明亮的星,或是夏夜的蘆葦蕩裏飄飄蕩蕩飛出來的零星的流螢,如斯寂寞,如斯歡喜。看著竟讓人生出幾分心疼來,他想起那個月色無垠的夜,那隻飛到他案前的信鴿:她是京城一普通商戶家的庶女,親生母親生她時難產死了,自幼養在主母名下,卻因此遭家中其他庶子庶女妒忌欺負,加之主母去的早,她的處境更加艱難…天真率性的年紀沒有人可供她撒嬌任性,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亦不能隨心而動,表露在外。她…那時肯定很孤單吧……
他想起初見她的驚豔,再後來深交後的才情,以及清冷性子下偶爾的毒舌中透出的可愛…他想,也許,他是真的有點喜歡上她了。
清寧邊走邊瞧著,經過一個賣首飾的小攤,目光卻再也挪不開了,那是一支很素淨的玉簪,質地普通,並非什麼好玉雕琢而成,但勝在做工別致大方,上麵一隻蝴蝶薄若蟬翼,栩栩如生,看上去讓人覺得很舒服。心念一動,正欲拿起細看,一邊卻有人比她動作更快,與此同時,一錠銀子落在攤麵上。
“錢不用找了。”溫潤的嗓音響在耳側,那人熟悉的氣息將她籠罩,看老板歡天喜地的收了錢,她不禁有些微惱,側頭看見那人似笑非笑的樣子,心下氣惱,卻隻是淡淡道:“你來這做什麼?!”
蘇離波光瀲灩的眼神悠悠蕩蕩的從她身上掠過,舉著手中的簪子,對著陽光細細端詳,眼神專注的喃喃讚歎道:“果真是別致,戴在她頭上一定很美,這般韻致想來很適合她。”
清寧聽他口中念叨著那個“她”,天氣悶熱,她心中不由湧出一陣煩悶感,擦了擦額上薄汗,她也不去理會他,隻徑自便要和小茹離開這,剛一轉身,忽地感到頭上有種異物感,抬手欲撫,那人卻輕輕攔住了她,大掌覆上順勢將她的手納入掌中,欲待掙紮,那人卻溫柔但不容拒接地道:“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