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言沐晚低下頭,夫君誇人這般直接,讓她好生羞赧。
朝夕升起,山間樹影婆娑,翠鳥鳴啼,花情念伸手輕撫她額前的發絲。
“讓開,讓開。莫要擋路。”
突然,一個壯漢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
花情念與言沐晚相視一笑,兩人一齊走到了邊上。
“坐會歇歇。”
言沐晚心中一暖,雖然將鞋底換成更軟些的,但不使用功力行走她的腳早就走累了。
想起當時在百倜山上她還想著要早日告知夫君實情,可眼下越瞞越是開不了口。
唉。言沐晚在心裏歎了口氣,這般隱瞞著實不是她的作風。
花情念坐在言沐晚一側,他接過言沐晚手中的冰糖葫蘆。咬了一口,酸甜可口,裏麵的山楂果香沁人。
“阿晚,我幼時喜吃這個。我記得有一次我讓大師為我買了一整捆的冰糖葫蘆,有個厚顏無恥的小童因此追了我一路,鼻涕口水掛了一臉,我見他有趣便給了他一根。哪知他不依,不知從何處拿來了個酒葫蘆,非要跟我換。我聞著酒香,便喝了一口,不曾想和那小童喝得酩酊大醉。我醒來時,冰糖葫蘆全都隻剩下木棒,一顆果子都見不到了……”
花情念說著自己先笑了。
然而言沐晚卻笑不起來,她怎麼覺得夫君口中那厚顏無恥的小童說的是她,而且她一直想要暴揍一頓的孬娃子竟是夫君……
她記得明明是白胡子老頭說有個孬娃子找她玩,她覺得新奇便應了大師過去找他。結果那個孬娃子拿著冰糖葫蘆仗著自己長得高,不肯給她吃,一點也不沒有找她玩的意思。她苦苦追了一路,好不容易得到一根吃,她要第二根時,那孬娃子又不肯給了。她有些惱了,便想法子順手拿了白胡子老頭想將那孬娃子灌醉,結果她也喝得迷迷糊糊的,之後的事也記不清了……
花情念發現言沐晚臉色有些鬱悶,以為是自己說錯話,讓她想起不好的幼時,趕忙道歉,“阿晚,是我的不對。”
啊咧,夫君能知曉她在想什麼?
言沐晚狐疑地點了點頭,這事上本就夫君不對。
花情念轉移話題地問:“阿晚,你何時帶我去見見你師父?”
她師父?
白胡子老頭口中的師兄壓根是不存在的一人,她去哪找個師父來……還是找自己師門的真師父?
不,不,師父脾性怪的很,最厭惡的便是朝廷中人。
言沐晚急忙搖了搖頭,她往花情念手上寫下,“他出遊了。”
“這就難辦了,我還想去提親的……”花情念隻覺得自己是個愣頭小子,擔心阿晚會不同意,他略略地試探著說。
言沐晚登時欣喜萬分,她又寫下,“大師。”
“你是說隻要大師同意就行?”
言沐晚點了點頭。
花情念牽起言沐晚的手,與她十指相扣,“那等到了靈雎宗,我便向大師提及此事。”
言沐晚緊緊地握住花情念的手,這就是阿哥曾說過的兩廂情願吧?
被手中玉指緊握,花情念的腦海裏飄過林依酒的身影,他與她也有過海誓山盟,隻不過身份相阻,他與她終究是不可能。
他慶幸,“阿晚,幸好我是個閑散王爺,你又無身世背景。”
言沐晚明白花情念說的什麼意思,她一啞女,嫁與夫君不會對當權者造成威脅,也就不會被人阻撓婚事。
言沐晚將頭側靠在花情念的肩上,如若站在他身邊會變成啞巴,她也心甘情願。
阿晚,我定會護你一世周全。哪怕丟了所有。花情念在心裏暗自發誓。
兩人不知坐了多久,才起身繼續前行。
走了一些路,忽然一群人急急忙忙衝下山來。
因為山地狹窄,下山的人與上山的人撞到了一起。
“這位俠士,你們為何如此著急下山?”有個人扶起了摔倒在地上的一男子。
“靈雎宗早已不是那個靈雎宗了,你們快些逃命吧。”
“你且將話說明白些。”
“唉……”那男子長長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前些日子靈雎宗將來參加英雄會的人抓入地牢,說是靈雎宗宗主為了練就什麼邪功要將他們煉製成丹藥!你說滲不滲人。”
男子被自己越說越害怕,他渾身寒戰了一下,“趕緊下山吧,萬一被抓去做成丹藥可就慘了!”
話音剛落,他便不再停留,急急往山下飛奔而去。
片刻後,那男子又跟著一群衝回來。
那群人中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沈無極,他已扮成別人的模樣。
言沐晚一眼便認出沈無極帶著人皮麵具,她拉了拉花情念的手,示意他看向沈無極。
花情念定睛一看,不免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言沐晚疑惑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