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顧尚書站在花情念身旁欲言又止。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過熾熱,花情念終於回了頭瞧了眼他。
花情念對著身側的言沐晚說道:“阿晚,你且從大門出去,我與顧尚書還有話要說。”
顧尚書一聽,向言沐晚躬身作別,“言姨,您一路小心些。”
言沐晚見顧老太太不在場,顧尚書依舊喚她姨,她滿意地又拿出一塊小糖遞給他。
魏四娘在一旁看得樂嗬,還不忘插上一句,“姑娘賞您的,您可快些接下,馬車可在門外等著了。”
顧尚書隻覺自己的老臉在四爺麵前可算是丟盡了,無奈地接過那一塊小糖,幹笑了幾聲,“多謝言姨。”
言沐晚走後,顧尚書將那一塊小糖隨手遞給了身邊的管家,焦急地伸手示意,“四爺,這邊請。”
顧尚書在朝堂上提議讓花情念審理溫尚書一案,一是為了不想讓大王爺隻手遮天草草審結案情白白讓三女兒被人陷害,二是為答謝言沐晚出手相救三女兒。
但今早上林相出麵附議了,事情隻怕沒他想的那般簡單,這案件裏恐怕有詐。
“四爺……”顧尚書一到書房便想開口提,但是花情念卻是一揮手,打斷他說道:“顧尚書,皇城堤壩自幾年前洪水破堤後,你們工部才著重修堤建壩。可水渠不通,依舊是隱患,若是神子不開眼,連下個幾天暴雨,那堤壩恐怕支撐不了幾日。皇城如此,各地方城池的堤壩更不用說是如何了。”
顧尚書沒想到花情念開口說的卻是他們工部管轄的水利土木興建,他登時有些揣測不清花情念的心思,以為他是在暗指坊間謠傳他們在修繕中貪了銀兩一事。
“四爺,陛下每年是有撥下一大筆銀兩來興建修繕堤壩,可奈何水勢凶猛,在這事上,每年都要死上好些奴子。說是用奴子血堆建出堤壩也是不為過的。光是買奴子的費用我們便要花去大半,飯食,材料,哪些不需要銀兩……我們當真是不曾貪汙一兩銀子啊,四爺!”
顧尚書說著,便跪在地上。
花情念未扶起於他,隻是打開扇子,悠悠搖起,“本王這次外出出遊,偶遇些個善於疏導水渠之人。他們想造福百姓,建功立業,卻投報無門。”
顧尚書一時啞口無言,原來這四爺並非是要說銀子一事……他還這般激動跪在了他麵前,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顧尚書擦了擦額間的冷汗,趕忙從地上爬起,“正巧下官正缺的是這些人,若他們願意,下官且將他們收進工部。”
不就是插些個人嘛,若是他們真懂得通渠之道再好不過。若是不懂也是常理,四爺有心想在朝堂之上站穩,那培養些自己人肯定是必要的。
“嗯。你不必優待他們,他們原本是江湖人,既然進了朝廷做事,自然不得依江湖規矩做事。”
“是,是。”顧尚書嘴上稱是,心裏卻是已想好了舒適的職位予他們。
“本王令他們明日來你工部報道。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花情念倏地將扇子收起,踏門而躍,隻是輕輕一踩牆壁,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牆後。
顧尚書看傻了眼,回過神來,不由得一拍腦袋。他怎竟會忘了讓四爺小心大爺那邊……
“老爺,老太太請您過去。”
這時,管家上來稟告。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