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過是……踢碎了白瑾淵的命根子。”
花情念聞此默不作聲,若有所思地打量起言沐晚,開口不是責罵,而是擔心,“你與為兄說,是不是我大哥對你做了不該做的什麼?”
言沐晚見花情念麵露擔憂,心中一暖,急忙說:“其實吧,是上次我去將林依酒帶回來,惹了他,他令林相國把我抓去想給我淨身,以此解氣。
不過他怎奈我何,我自是安然無事。”
她可沒臉說自己當時絕望得都要哭了。
“那就還好。隻不過此事事關重大,阿沐,你近日莫要在皇城晃蕩了,事事小心些。”花情念叮囑了一番,生怕言沐晚不知莫家的厲害,又道:“莫家人一向極少出手,他們若是緩過神來對付於你,你可就在劫難逃了。”
莫家,言沐晚的確沒怎麼聽說過莫家之事,不過她多少知道莫家是皇後娘娘的母族,定簡單不了哪去。
言沐晚本來想試探夫君昨晚是否就以歸來靖安王府,可她心中有愧,最終還是未開口。
試探出來如何?她就有勇氣與夫君說明一切嗎?
即便說明了,夫君會待她如初嗎?
唉……
想她本是逍遙自在的盜聖,不到幾月,她竟被這些瑣事所累,逍遙快活不起來了。
這大抵就是自作自受吧?
賞菊宴,隆重盛大。
林夫人早早入宮為林依酒打理宴會事務。
宮中盛宴果真與尋常人家的宴會不同,光是排場便大上了好幾倍。
林夫人吩咐這,囑咐那的,操碎了心。
皇後娘娘入宴之前,將林依酒昭了去。
“見過姑母。”林依酒依舊喚皇後娘娘為姑母,有意無意地提醒皇後娘娘她已經人老色衰。
皇後娘娘對這稱呼也往了心裏去,她麵不改色地挽起林依酒的手,親昵有加,“阿酒啊,此時不比往日,你這一聲姑母叫得可亂了輩分。”
“啊?那難道此後阿酒皆不能喚您為姑母了嗎?”林依酒一臉可惜。
“你呀,該叫本宮為姐姐。都是侍奉皇上。”
“這……阿酒覺得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
“阿娘是您的姊妹,阿酒叫您一聲姐姐,豈不是亂了輩分?”
“無礙的,過不了了多少時日,你阿娘也會進宮……”皇後娘娘忽地欲言又止,伸手撫上林依酒嫩滑的鵝蛋臉,緩緩才接著道:“以陛下為大,你們都可稱本宮為姐姐。”
阿娘也會進宮是何意?
林依酒愣住,她隻覺自己的臉蛋上被觸摸之處皆在發燙。
皇後娘娘見林依酒恍了神,紅唇一勾,“好了,時辰快到了,你可是今日的主辦人,切莫遲了去。”
林依酒疑惑不已地退出皇後娘娘宮中,在婢子的帶領下,去了後花園。
而此時,林夫人正指揮著奴子婢子,喜氣洋洋的,儼然一副宮中嬪妃的模樣。
好似,她才是這場盛宴的主辦人。
林依酒的腦海裏,皇後娘娘那話盤踞不下,她忽地想明白了什麼,她的心頭狂跳不止。
難怪陛下看她總是在看別人……
原來,原來陛下是把她當成了阿娘!
林夫人見林依酒站在不遠處,眉開眼笑地朝她招了招手。
林依酒卻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林夫人上前想挽起林依酒的手,可,林依酒忽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此刻隻覺雙耳嗡嗡作響,為何陛下眼裏的那人偏偏是待她最好的阿娘?
林夫人眉頭微蹙,被林依酒如見洪水猛獸般的眼神看得有些惱了,但她依舊抑製住情緒,柔聲道:“阿酒,是為娘啊。”
林依酒心下思緒亂如麻,她勉強扯起一個笑臉,與林夫人道:“阿娘,我剛剛被一隻貓嚇了去,還未緩過神來,我先去歇歇。”
林夫人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安撫於她,“你且去歇歇,這裏都有為娘看著。”
“嗯,謝阿娘。”
說著,林依酒不再停留,讓婢子攙扶著她離去。
林依酒剛欲走進一個涼亭,一個公公慌慌張張地撞了上來。
林依酒頓時惱了,令人將這名公公扣下。
“娘娘息怒。”
公公緊緊抱著一副卷軸,跪地求饒。
“你是哪處當值的公公,竟這般不長眼?”林依酒身邊新晉的大宮女阿玲,上前嗬斥。
“是……是陛下宮中的。”
這公公看著年幼,說話都不利索,大抵是新來的。
“那你這番急著,是要去何處?”
阿玲一聽是陛下宮中的,她的聲音和緩了些。
“給……給林夫人送畫……”
林依酒聽此,眉頭一皺,令人先將他手中的畫作奪了過來。
阿玲一打開,那畫上的美人便映進了林依酒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