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冷了下來進入了年關,郊外的水流結了冰,雪大得漫過了人的腰間。
花情念在郊外的工程被迫停了下來,他匆匆向父皇複了命,便前去言沐晚的院子。
言沐晚自那天見過花翎後,便跟著花情念在郊外,花情念進宮之後,她便溜回了院子。
這會,她已經換好了衣物。
花情念被魏四娘請進屋中,言沐晚親自為他倒了熱茶。
這還是魏四娘先前與言沐晚念叨,言沐晚才答應倒熱茶主動求何解的。
魏四娘說言沐晚一走便是一個多月,害得她整天提心吊膽,關是顧老太太那就不知編了多少謊。她也不求言沐晚打賞她,隻求言沐晚待四爺熱情些。要知道,他們上次冷戰之後,四爺也是一個多月未回府,魏四娘隻覺四爺在外有了浪蹄子,這邊還未成親,外邊就有了妾室,魏四娘想想都替言沐晚糟心。
言沐晚被魏四娘憂心忡忡的模樣逗笑了。這些日子,夫君在何處,與何人相處,她再清楚不過。魏四娘見她不急反笑,更是難受,隻差哭著求言沐晚了。
言沐晚知曉她是為自己好,也就應了下來。
隨著茶碗的熱氣彌漫開來,花情念原本緊繃的心隨即鬆了口氣。
他還以為阿晚還在惱他。
花情念心滿意足地抿了口茶,道:“阿晚,在府中待得可悶了?”
言沐晚自是點點頭。
她以阿沐的身份和夫君商討過女子最喜何處玩耍,她這會若是搖頭,那可就要讓夫君的苦心白費了。
花情念墨黑的眸裏噙了笑意,“那換身衣物,我帶你去別莊踏雪。”
踏雪……?
啊咧,不是說好去滑冰的嗎?
言沐晚心中雖有疑惑,但覺得踏雪或許也會好玩,便換了外出的衣物隨花情念一齊出了去。
皇城的街皆是銀裝素裹,白雪皚皚一片。
言沐晚坐在馬車上,撩開車簾好奇地往外張望,此時的街,悄無聲息,隻有些個商鋪還開著。
馬車行了會,到了一個別莊,花情念先下了車,從正門進去。馬車行至側門時,言沐晚才被魏四娘攙扶下了車。
言沐晚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藍雲緞窄襖,外罩五彩刻絲銀鼠褂,下著撒花白縐裙,她立在門口甚是顯眼。
不出一會,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阿晚姐姐,好久不見。”
這聲音清脆甘甜,宛如翠鳥鳴吟,又仿若泉水叮咚,而聲音的主人不是他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善憶。
善憶紅唇小嘴,水眸裏閃著珠光。她身穿嫩紅色玉雪金絲小襖,下麵配同色係的淺繡繪銀海棠百褶裙,外罩珍珠鑲邊白狐褂。在一眾女子間低調卻令人一眼能尋得到她。
言沐晚走了過去,與善憶相視一笑。
善憶身旁的那些個女子,言沐晚並不認得哪些。陳四小姐,洪八小姐,初進皇城上香時見過,她還有些印象。顧三小姐小顧丹也來了,牽著顧三小姐小手的女子,倒是生得有些眼熟。
顧三小姐拉著那女子走到言沐晚跟前,嘟著小嘴,“太姨姨,你前些日子在做些什麼,怎麼忙得連阿丹都不見?”
言沐晚伸手戳了戳顧三小姐的櫻桃小唇,搖了搖頭。
“見過太姨。”顧三小姐身邊的女子像言沐晚行了禮。
顧三小姐見言沐晚不識得大姐,介紹道:“太姨姨,這是大姐。”
原是顧大小姐,顧蓉。
這顧蓉乃是庶女,很少出現在人前。
善憶見她們說著話,挽起了言沐晚的手,與各位到場的女子道:“這外頭冷,還請各位小姐去裏廳說話。”
善憶邀請人進裏廳,其他女子這才注意到善憶。
洪八小姐居高臨下地指善憶道:“你莫不便是善憶吧?”
善憶點了點頭,“回洪八小姐的話,我正是善憶。”
善憶乃民女,麵對官宦人家的小姐,禮數也需到位。
“善大小姐我看你跟著我們站了許久了,你怎麼這才讓我們進屋?我和小姐妹們若是凍壞了,你賠得起嗎?”陳四小姐這些日子被禁了足,可憋壞了,見尋不到洪八小姐的錯,隻好挑起著賤商之女的過錯來了。
顧三小姐見太姨姨肯讓善憶挽著,她自動將善憶歸為自己人,她上前道:“洪八小姐,陳四小姐,你們若是站外頭一會便會被凍壞,那你們身上的毛褂八成是假的。”
無端地被人說身上的毛褂是假的,是件丟人之事,特別是在女子間,她們常常因穿扮在暗地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