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替人(1 / 2)

待花情念離去,紙窗忽地被打開。

“阿哥!”

言沐晚聽見動靜抬頭望去,卻見是花翎,她甚是欣喜。

花翎跟了一路,他身上積了些寒氣,他甩了甩寬大的衣擺,彈去身上的雪,這才走近言沐晚。

他在床尾坐下,對言沐晚道:“腳傷如何,讓阿哥看看。”

言沐晚掀了被子,將腳抬出去,急切地問他,“阿哥,阿憶如何了?”

“不大好。凍壞了,大抵會落下些病根子。”

在冰天雪地,隻著一件單薄的衣物,赤腳徒行,此乃與天相悖。氣血遇阻,寒氣進身,並非尋常藥物可根治,落下些病根子也算是天之懲罷了。

“阿哥你也治不好嗎?”

“嗯。”花翎邊拆著言沐晚腳上的紗布,便點了點頭。

言沐晚的心一下沉了起來,“阿哥,都怪阿晚不好……”

“人各有命。若非是你去救她,她此刻大抵連活著的念頭都沒有了。”

被阿哥提起“救”字,言沐晚眼睛登時通紅,淚光閃爍,“阿哥,都怪阿晚不好,阿晚要是能早點擺脫那些人,阿憶也就不會被帶進靖宇王府了。”

言沐晚說著說著哽咽起來。

“阿晚,你並非聖人,做何事,盡自己最大之力便好,何必強求自己非要如何?”

“可是,阿哥……”言沐晚越想越難過,幹脆撲進花翎懷裏哭了起來。

花翎攤著雙手,不知該往哪放,遲疑了片刻,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他的阿晚,終究還隻是個沒長大小姑娘。

不知過了多久,花翎才溫聲寬慰言沐晚,“好了,阿哥隻是說大抵,未說一定,阿憶日後好好養養,還是能恢複如初的。”

言沐晚一聽,從花翎懷裏鑽出,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她確認地問:“當真?”

“自然是當真。”

“你不是在哄阿晚?”

“自然也不是。等來年開春,阿哥親自為阿憶去采藥,可好?”

花翎此話未假,若是服下那藥,寒疾可去,隻不過會影響生育。人各有命,也各有誌,他且去采來,決不決定服用,讓阿憶自個決定。

“嗯嗯!”

言沐晚確認之後,往花翎衣物上猛地一抹,她的臉清爽了許多。

花翎是個極愛幹淨的人,見言沐晚如此,他卻也沒惱,隻是吐了兩字,“頑劣。”

“疼!”

言沐晚忽地叫了一聲。

“忍忍。”花翎手上摸著她腿骨頭的動作卻未停下,而是加重手力。

言沐晚咬緊了牙關,隻是一瞬,她的額上已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疼,真疼。

片刻後,花翎對她道:“你這腿幸好沒什麼大礙,這幾日且勿亂跑,好生躺著。”

言沐晚一聽,急了,“阿哥這可不行,我還需回靖安王府。而且過兩日便是除夕夜,要隨夫君進宮守夜的。”

“傷筋動骨本就要百日,世間哪有什麼奇藥能一日便長好骨頭?”

花翎有些不悅,可他話剛說完,又見言沐晚一副有心事的模樣,他想明白了什麼,問:“看你這模樣,阿念還不知真相?”

“是……”言沐晚真是不敢想象,她若不回靖安王府,夫君發現了她隱瞞這麼多日之事會如何。先前她也沒覺得什麼,被發現了,大抵老實交代便是。可是後來夫君竟用那密室試探於她,她的心便從未安定下來過……

“哈哈。”花翎忽然笑起,

那一雙含笑的桃花眼更是撩人心魄。

言沐晚自知自個又被阿哥笑話了去,幹脆掀起被褥來躲了進去。在被窩裏發出悶悶的聲音,“阿哥,莫笑啦!”

“幹了蠢事,還不許阿哥樂嗬?你臉皮子怎越變越薄了?”

花翎說著又笑了幾聲,“你和阿念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蠢,一個傻。”

聽見阿哥說自家夫君,言沐晚可不幹了,她從被窩裏鑽出來,不服氣地問道:“阿哥,夫君哪裏傻了?”

他睨了眼言沐晚,隻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什麼當局者迷,什麼旁觀者清?

“阿哥你倒是說明白些。”

“剛剛阿念不是惱了你不向他求助?我倒是覺得他指不定是喜歡上盜聖身份的你了。”

言沐晚不滿極了,“阿哥你笑話阿晚就罷了,你竟還笑話阿晚的夫君。夫君他可是最厭惡男風的。”

花翎臉上的笑意卻是隻增不減,“日後你便會知曉阿哥說的在理了。”

言沐晚狐疑地瞅了眼自家阿哥,越想越發覺得夫君不可能會喜歡上盜聖身份的自己,她佯裝怒氣滿滿地警告他,“阿哥,你日後莫要再胡言夫君什麼了,阿晚可要不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