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走上前去,緊張地看著虛弱的人兒。
先是女人那如扇子般的眼睫抖動著,再是眯開一縫絲,適應刺眼光線後,才把眼睛大大睜開。
視野由模糊轉為清晰,惗芯瑜終於開始觀察四周,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簾,白色的牆壁,不過,她不會這麼天真的以為這是天堂。
因為有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告訴著她,這裏,僅僅是醫院。
手又一次不自然地附上自己的腹部,可是,心裏不禁‘咯澄’一下……
她有那麼片刻疑惑,腹部已經沒有往日那麼渾圓,而是,變回原來的平坦。
恩?平坦???
再次不敢相信地又來回摸了摸。
真真切切的平坦?那……她的寶寶是?去了?還是留了???
不敢去猜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去看。
她怕想到聽到看到的不是自己心裏的答案。
雷子辰見她睜開眼睛許久都不說話,關切地握住她的手,輕聲問道:“芯瑜,你怎麼了?是感到哪裏不舒服嗎?”
雷子辰低沉而富有有磁性的聲音把惗芯瑜的思緒拉了回來,隻見惗芯瑜呆呆地望著自己。
突然抓緊自己的手,充滿希冀地笑了笑,問道:“子辰,我的孩子呢?”
雷子辰愣了愣,垂眸間眼裏快速閃過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可是再次抬眸,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之的,是悲痛的眸光,麵容擺起認真卻又不失寵愛的樣子,繼續輕聲說出,“芯瑜,在我回答你問題之前,你要答應我,要冷靜。”
一種不能讓人忽視的語氣,卻不似命令那般強硬。
“恩,我、我現在很冷靜啊,你快說啊!”惗芯瑜迫切的回答著。
“你的孩子……不在了。”
惗芯瑜隨意地鬆開雷子辰的手,作勢就要走下床,雷子辰立刻阻止她的動作,抓著她的雙臂,口中連忙說著:“芯瑜你要冷靜,冷靜下來才想到事情。”
卻遭到惗芯瑜的反駁,“我現在很冷靜啊,我現在不冷靜嗎?我現在隻是想去看看我的孩子啊!你們個個都誤解他了,他剛才告訴我,他隻是睡著,睡著而已。他說你們個個都沒叫醒他,他才不肯醒來而已,他親口說的,他剛才真的親口這樣對我說的。”
看著惗芯瑜兩眼無神,呆呆愣愣地絮絮叨念的樣子,雷子辰心痛地在心中說了句:芯瑜,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一定會用我一生補還你。
現在惗芯瑜的樣子,哪還有往日的神采,原本散發光彩的雙眼此時毫無焦距地不知她凝望何方,嘴裏還在叨叨念念地不知說著什麼。
如果不了解發生何事的外人看來,現在的她,足足就是個癡傻人兒。
雷子辰不忍看到這樣的惗芯瑜,他無法麵對這個因失子悲痛的惗芯瑜。
他終於大聲吼出最令人無法接受的現實,“你的兒子,在你摔下樓梯後,死了;在我送你來醫院後,死了;在你送出手術室的前刻,死了。你必須要接受這個現實,他已經死了,不存在了。說,剛才誰對你說他隻是睡著的,我去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