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寅九日,期楊翔卿不至,書懷用少陵詩語。
千古神州,一旦陸沈,高岸深穀。夢中雞犬新豐,眼底姑蘇麋鹿,少陵野老,杖藜潛步江頭,幾回飲恨吞聲哭。歲暮意何如?怯秋風茅屋。
幽獨,療饑賴有楚萍,暖老尚須燕玉。白璧微瑕,誰把閑情拘束。草深門巷,故人車馬蕭條,等閑瓢棄尊無綠。風雨近重陽,滿東籬黃菊。
“賞析”
此詞上闋寫白樸被迫浪走江南,有“神州陸沉”之感慨。此時,自己幻想像劉邦之父在新豐一樣,即使身居異地也如同在故鄉一樣歡樂,可現實是國亡家破,宮台荒蕪,麋鹿遍野,自己如同杜甫一樣,有家不能歸,失意落魄地在異地“潛步江頭”時,心中產生無限的悲痛,但隻能是壓抑地哭幾聲。下闋寫作者欲醉生夢死,但不可得的淒涼無助的窘境。詞人自感“風雨近重陽”而漸漸衰老,可又無奈地失去了往日那燈紅酒綠的官宦人家的生活。世態炎涼,白家家境衰落後,門庭也冷落了,連舊時的親友也很少來往,在淒涼的現實麵前,隻有那盛開傲霜的“東籬黃菊”可以和他做伴。這首詞化用杜甫《哀江頭》詩意,真實地再現了白樸出走江南後那困頓潦倒而又無奈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