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2 / 3)

士兵們有氣無力地起身,他們感到,自己的生命正離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遠去。

突然,有探子來報:“大帥,嶺下來了二十餘人求見,自稱是小勃律的信使。”

“哦?”高仙芝似乎怔了一下,“有請!”

來人被領到高仙芝麵前。

“拜見高大帥,您是高原上真正的戰鷹,我們小勃律子民萬分敬仰您,請接受我們的敬意。”小勃律的信使如此說。

“爾等來我軍中,可是受降而來?”高仙芝眉宇間帶著一種不屑。

“尊敬的大帥,自從您帶著雄鷹一般的大軍攻克了連雲堡,您的威名就像那高原上的風,吹進我們小勃律子民的心中……”

高仙芝皺皺眉,示意小勃律人說正事。

“我們從嶺下的阿弩越城來,帶來的是城中百姓和阿弩越城長官最真誠的崇敬之情,我們願意迎接大軍進城,願大唐軍隊早日解救小勃律子民於水火之中。為了表達我們的誠意,我們已經把娑夷水上的藤橋斬斷,吐蕃蠻人已經不能派軍來騷擾我國國境。”

高仙芝嘴角泛出一絲笑意,爽快地說:“好!我今日就領大軍下嶺,請爾等早日回城複命,迎接大唐軍隊入城!”

小勃律人領命而去。

高仙芝回頭對大軍說:“弟兄們,阿弩越城就在嶺下不遠處,那裏的美食正冒著熱氣等著我們。吐蕃軍隊已被阻隔在娑夷水對岸,待弟兄們養精蓄銳,再全殲他們不遲!”

萎靡不振、氣息奄奄的高仙芝大軍都興奮地站了起來。

疏勒團果然占領了阿弩越城,眾軍歡聲雷動,士氣大振!

高仙芝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揚鞭高喊:“全軍下山!”

看著疾速前行的大軍,高仙芝和身後的席元慶交換了一下眼神,會心而笑。原來,剛才所唱雙簧,正是高仙芝為激勵士兵特意安排的。

若幹年後,英國探險家斯坦因勘察了高仙芝行軍路線後,評論曰:“數目不少的軍隊,行經帕米爾和興都庫什,在曆史上以此為第一次,高山插天,又缺乏給養,不知道當時如何維持軍隊的供應?即令現代的參謀本部,亦將束手無策。”又歎曰:“中國這一位勇敢的將軍,行軍所經,驚險困難,比起歐洲名將,從漢尼拔,到拿破侖,到蘇沃洛夫,他們之越阿爾卑斯山,真不知超過若幹倍。”

大軍快速下嶺,行不多時,一群疏勒軍士等候在半道,一麵唐字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二十餘騎身著胡服的阿弩越城守兵飛奔來到高仙芝馬前,一齊下馬拜倒在地,說:“趙將軍派我等迎接大軍進城!”

高仙芝在馬上高聲問:“阿弩越城戰事如何?”

來人亦大聲道:“阿弩越城已順利拿下,前方不遠即是。城中已備好幹糧,隻等大帥兵馬進城!”

高仙芝又問:“吐蕃軍隊何在?”

來人稱:“請大帥放心,吐蕃軍尚在趕來阿弩越城的路上,距此尚遠。”

趙崇砒在城門下迎接高仙芝入城,士兵們來不及卸下輜重,就撲向冒著熱氣的肥美的牛羊肉,整個軍營傳來此起彼伏的讚歎聲。

高仙芝此時才感到了徹骨的饑餓,但是他的心思還在吐蕃軍隊身上。目前,吐蕃軍隊正在星夜向娑夷橋進發,誰占領了娑夷橋,誰便基本取得了戰鬥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