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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一場青春的捉迷藏,因為阿蒙的出現,演變成流血的戰場,沒有硝煙,有的隻是大家草草收拾心碎,抽身離去。不是這樣破敗的戰場不值得留戀,而是阿蒙的演出太過拙劣,讓這場鬧劇甚至沒有半點值得說道的噱頭,不過我還是想交代一下那屍橫遍野的戰場上,最後離開的人,芒果。當她帶著心碎離開的時候,一並丟下了作為一個少女,最純潔的那份心動。這樣的場景讓我想起大話西遊裏朱茵到周星馳的肚子裏,看他的心,滴下一滴淚。看過之後朱茵豁達了,不在糾結至尊寶到底愛誰。導演沒有交代那個心髒到底說了什麼,不過作為一個男人,我能體會至尊寶的心,有時候男人根本搞不懂自己的愛,當前身的情和今世的愛糾結在一起時,至尊寶無法區分,一份因為500年輪回而衍生出兩份的愛情帶給他的,是不安和驚恐,好在那顆心把這樣的困惑告訴了女主人公,於是紫霞仙子滴下一滴淚,明白有時候,愛,應該選擇離開。電影總是浪漫的,現實中我們不懂讀心術,也無法用眼淚演繹為愛放手的那份超脫。芒果沒有看到永林得心,她的淚水,隻是寂寞的流下,流盡一個女生為愛情構想的全部,那是一場無數個日夜編製成的甜美的夢。

那個電話之後,說實話我有點後悔,這樣的惡作劇本來隻是大家逞一時口舌之快,沒想到阿蒙竟然真的表白了。如果阿蒙能夠就此罷休,我想也就算了,芒果也不會在意。可是阿蒙接下來的事完全讓人大跌眼鏡。他告訴認識的每一個人,他像芒果表白了,我不知道阿蒙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也不想去探究。阿蒙開始了他對芒果的摧殘,每天一早就到宿舍樓下,他不接近芒果,隻是在不遠不近的地方,默默的存在。芒果去食堂,阿蒙就去食堂,芒果去教室,阿蒙就去教室,那份距離拿捏的讓人無奈,剛好在視線的邊界,大概也就四五十米的地方。芒果進,阿蒙就進,芒果退,阿蒙就退。寫到這的時候,我真的很後悔,曾經扯皮的時候,我和阿蒙說,愛情是什麼,就是你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若即若離的把背影刻進一個女孩的夢。阿蒙現在這種冷暴力一樣的尾隨,刻的那是什麼背景,是噩夢啊。阿蒙不單這樣無厘頭的糾纏,而且做出了石破天驚的一件事,開演唱會,一翻打點之後,阿蒙的個人演唱會在禮堂如期開展,阿蒙每一首歌之前都大聲的宣讀他對芒果的愛,每一次表白都博來觀眾一陣起哄,演唱會演變成一場鬧劇,阿蒙和命運扮鬼臉的時候,攪亂了芒果的一切。

馬克吐溫曾經有一個非常幽默的故事,是說買東西的,馬克吐溫想買下一件物品,老板開價很高,馬克吐溫就約了幾個朋友輪番去問價,第一個朋友開價100,第二個朋友開價80,第三個朋友開價50,最後當馬克吐溫再去用一個適中的價位問價時,老板毫不猶豫的把東西賣給了他。這個故事幽默的比擬了市場經濟中的買賣雙方博弈過程。其實這種博弈不單在市場經濟中存在,愛情裏也同樣適用,愛情本身也是一種買賣,隻是我們交易的是年輕的心動而已。當阿蒙最後以一個價碼來博弈芒果的愛情時,芒果的愛情變得有價無市。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阿蒙這樣一折騰,沒有人再會去接近芒果了。

大三的那個愚人節,那天下著小雨,阿蒙繼續著他的惡作劇,他坐在宿舍樓得頂樓,打電話給芒果,說要見芒果一麵,不然就跳樓,打完電話之後,他又給認識的每一個人打電話,意在讓我們去圍觀這場他一手炮製的惡作劇,我問老餘要不要去樓頂看看,老餘說不去,便不在言語,身邊的所有同學都不做聲,女生宿舍來電話問情況,我們也草草的回複不知情。事情就這樣僵持下去,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仿佛在為青春哭泣,陰沉沉讓人喘不過氣。不久聽到樓下人聲鼎沸,芒果一人在站立在雨中,其它班的男生吹著口哨各種調戲,芒果用電話聯係樓頂的阿蒙,阿蒙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對話,他在樓頂大聲的表白,這讓圍觀的人更加肆無忌憚。

我曾經說過,上帝是一個鬼斧神工的編劇,第一次見芒果的那個班會,旁邊的那個男生說出芒果名字的時候,我沒有在意,現在回想起來,上帝一直在下一盤前後鋪墊的棋。當我們所有人對阿蒙的鬧劇不聞不問時,曾經說出芒果名字的男生站了出來,他大聲喝止了起哄的閑雜人,然後從樓頂把阿蒙拖了下來,厲聲的質問阿蒙,做事要有度,不要沒臉沒皮。然後男生打傘到樓下把芒果送回宿舍。

那場陰霾的雨一直下了幾天幾夜,雨停的時候,芒果有了愛情,我們所有人都沉默了,那天雨中,那個男生的一聲叱喝,驚醒了每個人,原本一場絢麗的青春,為何演變成如此鬧劇,曾經敢作敢當的老餘,那個沉默不語的永林,還有我,我們各自心懷鬼胎的冷漠,縱容,讓芒果在雨中哭泣。現在想來,連上天都看不下去了,讓那個男生站出來,成為終結者。芒果,就這樣,有了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