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太君再次跪坐,為陳韻去發釵加釵冠,更換與頭上襆頭相配套的大袖長裙禮服。第三次換衣服,陳韻長出了一口氣,她覺得這及笄禮可以稱之為換衣禮了。
陳韻著大袖禮服、釵冠出房後,走向正中,賓客讚歎聲此起彼伏,有些嫉妒的聲音也淡了,當一個人超越你太多,連嫉妒都無從談起了。
陳韻每一步都優雅得體,動作到位,及笄禮服顏色偏深,由她穿來反而更顯雍容端莊,氣度不凡。見慣了大場麵的李姑姑對自己小姐更是讚歎,當真是出色之極,比大家貴女不遜半分。
陳韻站定行正規拜禮,這是第三次拜,這次是表示傳承文明報效國家的決心。
接下來的置醴、醮子、取字、聆訓、揖謝、到禮成,陳韻真真正正受了一次古代禮儀的洗禮,隆重而繁瑣,比打一場仗都累人。
值得一提的是華老太君為陳韻取字天瑜,雖然在及笄禮上有這一步,但是真正有字的女子少之又少,有字的女子也是一種身份上的象征和證明。
陳韻再次叩謝,華老太君微笑點頭,“這小字早有人為你想好,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本是看在阿軒的份上,才答應來做這正賓,沒想到還真如阿軒所說,這陳小姐真真是一塊璞玉,希望能給那苦命的孩子帶來幸福。
又想到自己的孫女秋染,不僅歎氣,她一直癡迷於阿軒,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希望那孩子能想開些,不要鑽牛角尖,不然終會誤人誤己。
等賓客都散去,陳韻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就如沒了骨頭癱在了榻上,真是累死她了。
“小姐,薛小姐和泉小姐過來了。”小芙進來稟報。
“叫她們進來吧!”陳韻沒有動,也許是因為共過患難的關係吧,這兩個人成了她在這個世界的閨蜜。
簾子一挑進來兩個美女,風格迥異,泉靜蕾在格物院經過一年多的洗禮,走出了心理陰影,用心當個女夫子,身上的書卷氣越發濃厚了,散發著獨特魅力。
薛慕蝶和初次見麵相比,多了份穩重少了份天真,薛慕蝶和薛子君的父親曾經是薛家那一代的天才人物,官至光祿大夫,奈何天嫉英才,英年早逝,留下孤兒寡母。
薛夫人娘家勢微,在薛家沒有話語權,突然失去庇護,在那樣的大家族裏的生活可想而知。
陳韻知道她雖然被救了回去,但是過的並不好,族裏人還是拿這件事做了文章,最後薛子君妥協,被排擠出了薛家的權力核心。薛子君也順水推舟,實則已經成了燕回軒的人。
族人的冷言冷語,薛慕蝶在知道哥哥為她做出的犧牲,憂思成疾,大病了一場。薛子君離開上京時,曾來芳草園拜托陳韻幫他照看下家裏,陳韻便時常去開導她,或者接到芳草園小住幾日,漸漸開朗了起來。
“我就知道韻兒定是一副沒骨頭的樣子。”薛慕蝶進門也不客氣,直接踢掉鞋爬上了軟榻。
泉靜蕾則是坐在了榻旁邊的小墩子上,腰背筆直,姿態優雅。
“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我都要累死了。”
“唉,韻兒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及笄禮那可是一個女孩子一輩子的大事。”薛慕蝶覺得她的及笄禮都沒這麼隆重,這可是一種榮耀。
“你說錯了吧,嫁人才是大事,及笄禮就是個形式。”陳韻還沒聽過這種說法呢。
薛慕蝶待要爭辯,泉靜蕾笑著道:“算了吧小蝶,韻兒根本不在意這個的。”泉靜蕾跟陳韻接觸很多,這一年來看著她忙忙碌碌做著各種事,她真的很羨慕陳韻,可以毫無顧忌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那樣一個人寵著縱著,將來也會很幸福吧。
“好吧好吧,不說這個。韻兒,你那個什麼別墅我還沒看過呢,在你還沒嫁人前,姐妹們住幾日唄。”薛慕蝶可是聽說了,陳韻的房子既新奇又漂亮,她已經心心念念很久了。
“感情你來是惦記我的小別墅,我還以為是想我了呢,完了,傷心了!”陳韻捂著胸口躺在榻上,一臉的泫然欲泣。
薛慕蝶見了大急,“我當然是想你了,可是你也知道在那個家裏,我哪裏有什麼自由,都是等你下了帖子,我才出得來,不要傷心了好不好。”
泉靜蕾看著榻上的兩個活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薛慕蝶馬上反應過來,抬手打在陳韻肩頭,“韻兒,你壞死了,老是捉弄我。”
“看在你這麼著緊份上,明天我就下帖子,邀請來小住幾日,如何?”
陳韻也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休息,陳府有當家夫人在,沒道理讓個閨閣小姐打理過年的瑣事,陳韻不想理陳府的事,也不想因為這事讓陳府受到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