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風見夏小冉麵如菜色，於是笑著說道：“別緊張，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隻是想看看徐老先生給你的那塊玉。”
那塊玉？
夏小冉用大拇指來回搓著掌心的玉，直到搓出溫熱也沒想出這塊玉有什麼特別的。
她說：“這不過是一塊有殘缺的玉，季叔叔想要多少都不在話下吧？”
“如果想要玉，我買下十間玉鋪都不成問題。這塊玉和我故人的那塊極為相似，我就想看看。”
季臨風表情很淡，甚至有些慈祥，讓人不忍拒絕。
夏小冉看了一眼手中的玉，再看了一眼季臨風。
也是，人家要什麼要不到呢？多半是自己太過一驚一乍。
她雙手將玉捧到季臨風麵前，說道：“季叔叔請看。”
季臨風接過玉，對著月光細細地打量著塊玉，看著看著竟然落下淚來。季臨風見夏小冉吃驚地看著他，於是扯了一個淡淡的笑意，說道：“抱歉，嚇到你了。”
“那位故人對你很重要吧？”夏小冉歪著頭問道。
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第一次去季家看到的那簇歐丁香。
歐丁香是夏小冉母親最喜歡的花。
“我跟她一起長大，我愛著她幾十年，但她最後嫁了人，我也死心了。”季臨風將玉還給夏小冉，眼中卻滿是不舍。
“她嫁的不好？”夏小冉鬼使神差般多問了一句。
“非常不好，所以我恨，恨她的丈夫、恨為她牽紅線的人，是他們毀了她的一生。”季臨風說到恨的時候，眼中沒有光，仿佛隻是躺在泥潭中發出丁點呢喃般。
“……”夏小冉安靜地垂下眼眸，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季臨風雖然嘴上說著死心，可心裏卻從來沒有放下過她吧。
多深厚的愛，才能抵得住幾十年的歲月卻從來不變呢？
季臨風麵對月光深吸了一口氣，對夏小冉說道：“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說了，你好好收著這塊玉。”
說完，轉手便要離開。
而此時，夏小冉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趕忙伸手去拉住季臨風的袖子，說道：“季叔叔，我還有個問題想問！”
可季臨風卻不想跟她糾纏下去，他大力一甩，竟然“啪”地一聲碰到了她的眼睛。
夏小冉吃疼，低低地“唔”了一聲，抓住季臨風的手竟然沒有鬆開。
“小冉！”陸修遠趕緊上前扶住她。
季臨風也沒想到自己會弄傷夏小冉，他有些內疚地回頭看了一眼，歎了口氣才緩緩說道：“你想問什麼？”
夏小冉這才鬆開手抓住他的手，捂著眼睛問道：“你跟徐老先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們都這麼怕他？”
“不是怕，是尊敬。”季臨風冷冷地糾正道：“他是我的恩師，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的父親。”
說完，季臨風頭也不回地走了。
夏小冉注視著季臨風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陸修遠掰開夏小冉捂著眼睛的手說道：“讓我看看傷勢！”
夏小冉依言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