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江熠然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桌子上,宛如神祗般居高臨下地睨著貝璐璐。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吐出一個字:“說。”
“什麼?”貝璐璐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要自己說什麼。
“說說看,你為什麼要聽殷以涵指使。”江熠然也不跟她廢話,直接問道。
“我沒有啊!我不人設殷小姐,隻是我自己活不下去了所以才來的。”貝璐璐被他看得一陣心慌,趕忙低下頭去說道。
江熠然瞧著眼前這個女人,唇角揚起一抹冷笑,“你知道我的。如果你現在說,或許我還會考慮幫你一把,如果你不說……”
江熠然把話說到這裏,他相信貝璐璐已經足夠明白。
貝璐璐快速思量片刻,便咬了咬牙,豁出去地噗通噗通朝江熠然磕了兩個頭。
江熠然對紀正宜使了個眼色,紀正宜便過去把貝璐璐扶了起來,說道:“這又不是舊社會,你動不動就磕頭謝罪算是怎麼回事?你有話好好說,別再來這一出了。”
貝璐璐低著頭,輕輕點了點,“是殷以涵拿了我的裸照,逼我照她的吩咐做,否則她就要把我的裸照公布出去。”
江熠然眉頭一挑,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貝璐璐知道他問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幫殷以涵幹事的,於是她回答道:“你結婚的前幾天。她拿著照片來‘聖康納’舞團找我,逼我去婚禮上搗亂。”
說到這裏,她舔了舔幹燥的唇角,雙腿一軟,又想給江熠然跪下去。
幸好紀正宜眼疾手快,趕忙一把將她扶住。
貝璐璐知道這是她最後逃脫生天的希望,所以她也沒過多矯情,“江熠然,看著我跟過你的份上,我求你再幫我一次!”
“怎麼幫?”
“幫我把照片拿回來,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你和夏小冉麵前,餘生也不會再提及江家半個字。”說著,貝璐璐舉起三根手指就要對天發誓。
江熠然輕輕擺擺頭製止她說道:“立誓就不用了,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就行。”
貝璐璐大喜,趕忙對江熠然道謝。
江熠然瞧著她卑躬屈膝的樣子,已全然沒了從前芭蕾舞者的優雅,不由得微微皺眉。
“啊!”
忽然,書房外傳來一陣驚呼。
紀正宜臉色一變,立即對江熠然說道:“總裁,外麵似乎發生了事情。”
江熠然眸子微微眯起,對貝璐璐說道:“你先呆在這裏不要走。”
說完,便領著紀正宜朝外麵趕過去。
可當他們來到現場時,就算是平時訓練有素的紀正宜也不由得長大了嘴巴。
他下意識地瞥了自家總裁一眼,隻見江熠然神色無異,可額上卻有絲絲冷汗。
他們看見,樓梯正下方,躺在血泊之中的殷以涵,以及樓梯上方,嚇得三魂丟了七魄的夏小冉。
夏小冉正渾身發鬥,死死地抱住樓梯的柱子不放。
她看見那攤血跡,就想起自己那個沒生出來的孩子。
過去的記憶和現在的場景不斷重疊,她看見的,仿佛不是躺在血泊中的殷以涵,而是躺在血泊中的自己。
她一邊顫抖,一邊呢喃道:“孩子……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