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惜笑道:“正是,惜惜乃是南洲的六公主。”說完,她還特地看了看莫離的臉色,想從她臉上看出嫉妒,自卑的神色。然而,她失望了,莫離始終神色淡淡,不曾有過絲毫的波動。
阮惜惜笑得臉都僵了,莫離還是不發一語。她感到些許尷尬,不由喚道:“炎兒姐姐?”
莫離沒有回答,反倒是“看”向紅衣,“母親什麼時候生了妹妹?”
紅衣失笑,道:“主子說笑了,您是夫人最小的孩子,又怎麼有妹妹?”
她看著阮惜惜的目光,分明寫滿了嘲諷。攀親戚也要看對象好嗎!阮菁沒告訴過你要看人眼色嗎?還公主呢,沒看到主子已經不耐煩了嗎,怎麼還厚著臉皮待在這裏?
主仆倆一唱一和,滿滿的諷刺,阮惜惜的臉沉了下去……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尷尬,所幸,這樣的局麵並沒有持續多久,阮惜惜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重新展露了笑顏,“姐姐說笑了。”
莫離道:“我從不說笑。做我妹妹,你配嗎?”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一臉倨傲。明明她是坐著的,比站著的阮惜惜矮了一截,可阮惜惜卻覺得自己在她麵前連螻蟻都算不上。
阮惜惜的笑顏再也維持不下去了,她的眼眶微紅,下唇緊咬,頗為委屈的模樣。“炎兒姐姐……”她突然停住了,遲疑地伸手在莫離眼前晃了晃。
莫離一把攫住她的手,“手,不想要了?”
她的力氣極大,阮惜惜廢了好大的勁才掙脫開來。手腕處通紅一片,阮惜惜心中卻狂笑不已,瞎子!這個女人居然是個瞎子!她憑什麼和她爭!
阮惜惜換上委屈的表情,“姐姐何必如此為難惜惜,你我同在中洲,將來是要共同侍奉中君的人,姐妹相稱又有何不可?你若介意,那我就不叫你姐姐了。叫炎兒姑娘,可好?”
莫離的注意力全在中間那句話上,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侍奉,中君?”
阮惜惜笑道:“這是自然,惜惜到中洲本就是為了聯姻而來,難道中君不曾與炎兒姑娘說過?”
還真是沒有!
等等,炎修為什麼要和她說這個?
見她臉色不對,阮惜惜試探地問道:“不會真沒同姑娘說吧?”
她假意解釋:“姑娘千萬別同中君置氣,興許是太忙忘了,興許隻是擔心姑娘生氣!”
莫離不傻,自然聽得出阮惜惜話中的嘲諷之意。她嗤笑道:“你以為炎修看得上你?”
就這道行,炎修能看上她才是怪事。
阮惜惜不悅道:“炎兒姑娘,中君畢竟是君,不可能隻有一個人侍奉啊!他……”
莫離懶得再同她廢話,將碗中的魚食一股腦倒進蓮湖中,起身就走。
阮惜惜的話卡在喉嚨裏,臉色發青。她猛一甩袖,掃落桌上的美顏膏,恨恨道:“不識好歹!”
莫離的步子越來越快,秀眉也越皺越緊。紅衣看出她的不快,忙勸道:“主子何必將她的話放在心裏呢,她也不過逞一時之快罷了。”
莫離猛的停住腳步,咬牙切齒地說“見鬼的侍奉!”
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或許是因為被人打擾,或許是想到炎修將她當做玩物,又或許是別的。總之,這氣生的,她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啊?”紅衣一臉懵逼,這是她高貴冷豔的主子說出來的話嗎?
……
蓮湖中的插曲自然沒有瞞過炎修。他挑起英眉,問道:“她很生氣?”
“是的是的!”暗七一個勁點頭,險些把頭給點下來,“差點撐死一湖的錦鯉呢!”
他又補充道:“炎兒姑娘當時都沒等阮惜惜說完話,甩袖就走了,把阮惜惜氣得不輕。”他朝炎修曖昧地眨了眨眼,吃醋了,炎兒姑娘吃醋了啊君上,這可是你的好機會呢!
炎修近日來的一舉一動暗七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他從未見過自家君上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王妃,沒跑了啊!
暗一別過頭,不想再看暗七的蠢樣,難道他不知道炎兒姑娘留下是因為有所圖嗎?君上什麼時候把這個蠢貨扔進炎穀。
炎修摸著下巴,一臉高深莫測。
吃醋?不存在的!
這女人應當是察覺了什麼才會如此生氣,恰巧阮惜惜吵得她耳朵疼了才會發火。
這女人,當真是聰明!
因為是一類人,莫離了解炎修,炎修也一樣了解莫離。
“咳咳!”炎修突然咳嗽了幾聲,桌案上鋪著幾章宣紙,幾朵紅梅躍然紙上,他的俊臉白了幾分。
“君上!”暗一低呼一聲,朝暗七吼道:“還不快去找鬼醫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