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府。
繁花錦簇的妃水閣裏,一位膚若凝脂、眼角眉梢盡是魅惑如妖的絕美婦人正懶懶的靠在美人榻上,一個四十幾歲的嬤嬤和兩位侍女侍候在旁,榻前的矮凳上置著一盤瓜子和一盤削好的水果,婦人纖長如玉的手指尖銜著一顆瓜子送到嘴邊,如血般猩紅的指上蔻丹更是映襯著其麵容如雪,美不可言。
而一邊的芙蓉椅上坐著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子,女子與婦人有著極為相似的容貌,自然也是美貌無雙的胚子,但婦人的美中更多的是魅,而女子渾身卻似含著一絲仙氣,淡淡的眉眼有著驕傲和自信。
婦人眸光輕轉看了女子一眼,語聲柔媚的開口:“看你不慌不忙的樣子,想必是已經得到二皇子的承諾了。”
女子聞言輕輕一笑,“早就說好的事,本就跑不掉,娘你就放心吧。”
對於女子的自信,婦人不置可否的淡淡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這男人有時候變起來也是瞬間可以翻臉不認人,你可不要太過放心。”
“娘你多慮了。”女子對婦人潑冷水的行為有些不悅。
婦人察覺到女子的情緒,略做安撫道:“你也不要怪娘謹慎,隻是二皇子是繼承大統勝算最大的人,你跟他的婚事娘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女子也知道自己的母親向來謹慎小心,習慣了未雨綢繆,心緒倒也平了些,“雲乾說會去向陛下求旨,在女兒生辰當天當眾宣布我們的婚事,娘放心,除卻雲乾對女兒的心意不說,單單是為了沐王府和外公家的支持,他也不會讓這場婚事有任何的意外的。”
婦人點點頭,“如此就好。”
話落後母子兩人沒再多言,屋子裏靜了靜,然後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王妃,大小姐,老夫人派了人來說是有東西相交。”
女子和婦人都是微微意外的抬眼,這老夫人因著不是大房沐王爺的親生母親,平日裏與大房的人並無多少往來,甚至那老夫人若非是看在婦人也就是沐王府的當家主母歐陽魅很是識趣的不與之爭奪掌家權的份上,恐怕明裏暗裏都不會有多少好臉色。
今日這巴巴的送了東西來,還真是奇怪。
“讓她進來。”
得到了歐陽魅的話,一個麵容清秀卻目光沉著的侍女走了進來,正是老夫人身邊得力的侍女海棠。
“給王妃和大小姐請安。”海棠規規矩矩的福了福,沒有因為自己是老夫人身邊的紅人就眼高於頂,對其他府裏的主子有所怠慢。
歐陽魅淡淡的看著海棠,直言問道:“老夫人讓你帶了何物?”
“是百仙穀姚少主送來的一封信。”海棠舉起手中的一封信箋,“老夫人看過信後說這事與大小姐有切身的關係,所以特意讓奴婢把信帶來給王妃和大小姐一看。”
女子也就是海棠口中的大小姐沐安人眉頭微皺,麵帶不解的看著海棠,想不通百仙穀姚少主送來的信怎麼會和她有什麼關係?
歐陽魅心中也是生出了一絲疑惑,而這疑惑中還帶著一種莫名不詳的預感,麵上卻如常的讓身旁的侍女接了那信箋過來遞給自己,一手丟掉手中的瓜子殼,待展開信箋看到上麵的內容時,淡然的麵色頓時大變,或許是礙於海棠在場,她瞬間又收斂了一時的失態,看向海棠淡淡道:“你回去吧,替本妃多謝老夫人的好意。”
海棠垂首應了後退了下去,而這邊待海棠一走,歐陽魅毫無掩飾自己的驚怒,從美人榻上一怒而起,將手中的信箋狠狠的擲在站在一旁正不知所謂的孫嬤嬤身上,含著利刃的眸子直直射向孫嬤嬤,怒道:“你這賤奴竟敢欺瞞於我!”
孫嬤嬤是跟在歐陽魅身邊的老人了,很少被其如此發怒,心下頓時惶然,不明所以的慌忙接過那封信箋,一看之下大驚失色,腿一軟就在歐陽魅的麵前跪了下來,“王妃恕罪,老奴有多少膽子也不敢欺瞞王妃啊!”
“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你告訴我已經死了的人又活了?”歐陽魅冷嗤。
孫嬤嬤滿頭冷汗,忐忐忑忑的說道:“當年老奴是看著那丫頭掉下懸崖的,那樣的地方萬沒有存活的道理,所以老奴……”
“蠢貨!”歐陽魅怒不可遏的一腳踢在孫嬤嬤的胸口上,將其踢翻在地,孫嬤嬤卻顧不得胸口翻滾的痛意,翻身又直直的跪了回來,身子狠狠壓低在地上不敢說話。
滿屋子的侍女因為歐陽魅的怒火一時間大氣都不敢出,垂著頭縮著身子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旁本來還不明白自己的母親如何這般失態的沐安人在看過那張信箋之後也頓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臉色陰沉的站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響才冷冷的開口問道:“娘,祖母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知道當初是我們……”
歐陽魅壓抑住火氣坐回了美人榻上,“那老太婆不可能知道,她不過是清楚我們比她更不想讓那丫頭回來,把咱們當槍使罷了。”
“哼!主意倒是打得好。”沐安人冷哼,似頗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