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人這樣一副枯老的模樣,已然和兩年前的姨奶截然不同了,兩年前的她患有老年癡呆症,卻也有些像個孩子一樣的可愛,秦霜七對她有著說不出的親情感,可兩年後再次與姨奶相見後,她卻是這樣一副病態的容顏呈現在自己的麵前,一時間秦霜七變得哽咽起來,他抓住老人的手,聲音發澀的說道:“姨奶,我是小七啊,您仔細看看我啊!”
說著,把老人枯樹皮一般的雙手貼近了自己的臉頰。終於,老人的情緒有些緩和了下來,突然卻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秦霜七慌忙的撫了撫老人的後背。
“你,你是小七……”
秦霜七點著頭,“對,對,我是小七!姨奶你怎麼樣了?”秦霜七一臉急切的問道。
老人艱難的躺下了身體,苦澀的搖了搖頭,蒼老的容貌不再有絲毫紅潤的氣色,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蠟黃,她搖了搖頭,苦澀道:“我這一次,怕是不行了,我知道自己沒…多少時日了,我要走了,唯一的遺憾就是到如今都沒有見到你的母親,小七啊,娜娜她為什麼還不肯來見我啊,是不是她還在生我的氣啊…”
秦霜七猛烈的搖頭,他是那麼的不希望眼前的這個老人離去,她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唯一親人,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的陪伴她,他怎麼會甘心的讓她離去呢?
“姨奶,媽她並不是生你的氣,她會來的,你等等她好麼?我現在就把你送去醫院,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死去的!”現在的秦霜七已經顧不得要會不會暴露了,他隻想讓眼前的老人活著,所以他扯了個謊言,希望老人心中能存留著堅持活下去的念頭。
老人搖了搖頭,拒絕著,“不,我的身體我很清楚,拖…拖了這麼久,我已經知足了…”
她掙紮著把秦霜七的臉捧近自己的麵前,呢喃道:“小七啊,來,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臉,這張臉像極了你的母親,看到你,就好像看她娜娜一樣……”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秦霜七的眼眶滾落而出,心中產生著濃濃的不舍與掙紮,他的心裏麵呐喊著,為了上帝會如此的殘忍,連最後的一個親人都要離自己而去,為什麼!
老人就這樣細細地端詳著秦霜七的麵容,蒼老的臉龐上有著些許的迷茫,更多的卻是釋然。
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的腳步聲,秦霜七猛然的抬頭望去,一張容貌絕美的女子出現在了秦霜七的麵前,秦霜七眯著眼睛與她對視著,並沒有表露任何異樣的情緒,轉而又將目光放在了老人的身上。
李正香剛剛從廚房裏端來了剛剛熬好的湯藥走了進來,便注意到了秦霜七的身影,她先是一愣,當注意到秦霜七的臉龐時,她的身體突然一陣輕顫,手中的那碗湯藥險些扣翻到地上。同時,她的心底也湧起了波濤駭浪,這副容顏她是熟悉的,曾經在奶奶的照片中她曾看到過,那便是奶奶經常念叨的那個女人,被自己稱作姑姑的那個女人……
曾經她也驚羨於那個女人的美貌,到如今看到這略微有些熟悉的麵孔時,她的臉色卻頓時冷了下來,她很快就猜到了眼前的男子必然就是秦霜七了,那個自己的父親曾提到過,因為某種企圖而接近自己奶奶的人。
記得兩年前,最後一次見麵就是在校慶聯誼上,他的身影毅然決然地消失在了黑暗中,兩年來,她也曾為自己糊塗的舉動而自嘲著,竟然會為了一個仇人而險些令自己遭人強暴,這份屈辱,她怎能忘記?
李正香冷著臉龐,出於老人的原因她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她的臉色故作平靜的走到老人的麵前,將藥放在了老人的麵前。
她不著痕跡的把秦霜七的身體推開,而後輕柔的道:“奶奶,不要說太多話了,你的身體很虛弱,要好好休息…”
老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揚起頭,準備著李正香為她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