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紅顏之褒姒(1 / 2)

最後看了一眼熟悉的院落,最後嗅了一口家園的氣息,她跨出了門檻,跨向深不可測的未來。

腳下的路是橫貫村落的官道。十五年的人生,就在官道的往返中度過。春種秋收,婚喪嫁娶,朝霞落日,春風秋月,父老鄉親……路旁的每一棵樹,每一塊磚石都無比親切,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漫溢著生活的芬芳。

而這一切即將為塵封的記憶,從此以後永遠無法開啟。

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戰爭,都是因為戰爭。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老爺們的昂貴遊戲,籌碼卻永遠都是這些小老百姓。就如同她,和犧牲玉帛一般無二的祭品。

走過小村的最後一間茅屋,向把自己小看大的大娘最後微笑了一下,近處的田野,遠處的山巒向她親切的湧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和大家一起辛勤耕作於這片美麗的土地。收成雖然微薄,勞作雖然辛苦,但是隻要嗅著這新鮮泥土的芳香,一切的辛酸血汗就得到了回報。藍天白雲之下,遠處的褒山蒼翠如黛,褒河如玉帶纏腰,蜿蜒在遠山近郭之間。流水潺潺,潔白的浪花唱著歡快的歌流向遠方,滋潤著兩岸如茵的碧草,似錦的繁花。

遠處傳來縹緲的歌聲:“采采薇草,薄言采之。采采薇草,薄言有之……”啊,那是朝夕相處的小姐妹,正在唱著她們采野菜時經常哼唱的曲子,隻是歌曲中的祥和歡快已經被離愁別緒取代。昨夜的抱頭痛哭已經耗盡了彼此的情感,大家明白誰都沒有能力麵對今日的生離死別。別了,故鄉的山,故鄉的水,善良的鄉親,親愛的父母親人。

來接她的大車有著從未見識過的富麗堂皇。掀開車簾,她最後看了一眼那無邊的綠野,休養生息的熱土,驟然湧出眼眶的熱流,卻如同連接天地的雨簾,刹那間模糊了一切,隻剩下一片蒼白的幻影。從男人成為曆史的主宰者開始,曆史的重負就逐漸成了女人與生俱來的責任。興盛,繁榮,發達,富強,沒有女人的份,國破,家亡,政聵,君昏,卻無不是紅顏遺禍。褒姒,一個來自鄉野的懵懂少女,就這樣被推到了曆史的轉折點上,成為西周結束和東周開始的巨力,被賦予轉變曆史的奇能。看著自己在曆史中巨大而虛幻的投影,不知道褒姒是喜是悲?

據傳,褒姒生長於西周時期的褒國,原是一名棄嬰,被一對做買賣的好心夫婦收養。其姓為姒,因出生於褒地,故而曆史上稱之為褒姒。黃土高原當時還是山清水秀的靈山秀水,把褒姒滋養成豔名四播的絕代佳人。褒姒公元前779年,繼位剛三年的周幽王姬宮涅發兵褒國,大兵壓境,褒國上下人心惶惶,怯戰乞降,獻出褒姒以動幽王。褒姒就此入宮成為周幽王諸多妃嬪中的一員。

褒姒的絕代風華令周幽王神魂顛倒,褒姒被立為妃,三千寵愛集於一身,翌年生子伯服。周幽王更加寵愛褒姒,竟然廢掉了皇後申氏和太子宜臼,冊立褒姒為王後,立伯服為太子。

褒姒富貴榮華無以複加,但深宮重重,霧鎖桃花,烈火烹油般的富貴,對來自鄉野自由生活的褒姒來說卻無異於重重枷鎖,因此褒姒很少露出笑容。這讓周幽王很不滿足,想盡辦法隻求逗褒姒開顏一笑。為此,周幽王懸賞重金,以求褒姒開顏之法。最後周幽王采取了虢國石父的計謀,在和褒姒並駕遊幸驪山的時候,點燃了有史以來最荒唐的一把火。

古時為了傳遞軍情,常常在軍事要地每隔一段距離設置一座高台,即烽火台,其上堆積可燃之物。一旦有敵入侵,夜晚舉火,白日縱煙,烽火相連,把敵情傳至他國。而周天子舉烽火之時,諸侯都有救援的義務。驪山之上,為博褒姒一笑,周幽王沒有敵情卻點燃烽火,各諸侯國紛紛率大軍勤王,至時卻發現平安無事,隻好氣鼓鼓地退兵回去,褒姒見大隊人馬像走馬燈一樣來來往往,不覺微微一笑,幽王大喜,之後又多次無故點燃烽火,以致失信於諸侯。公無前七七一年,被廢申後之父聯絡鄫侯及犬戎入寇,幽王再舉烽火,諸侯以為又是騙局而不願前往,以致幽王勢窮力孤,被打得大敗,帶領褒姒、伯服等人向東逃竄,在驪山下坡被戎兵追及,戎兵殺姬宮涅、伯服和鄭伯友,擄褒姒,掠奪周室財寶而去。幽王死後,申候、魯候、許文公等共立原太子宜臼於申國。宜臼為避犬戎,將首都遷到洛邑,是為周平王。西周就此結束,東周開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