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徐氏年紀大,身子重,所以這個年鄔家過的比較輕簡。以往雖然也隻有一家三口,可好歹也要守歲,而後放爆竹,迎開門神。
可今年,徐氏精神懨懨,年三十莫說守夜,更是因為天冷,連門都沒有邁出幾步。所以早早的吃完了團年飯,徐氏便進屋歇著去了。
鄔鎮擔心徐氏,自也是在家守在一旁。徐氏睡覺,他便在一旁看書,聽著外麵霹靂吧啦的爆竹聲,倒也別有一番風趣。
鄔橋則一個人呆在堂屋裏,看著外麵飄飄散散的雪花。這場冬雪來的有點晚,眼見年三十了,才開始下起來。越下越大,仿佛是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
“喬喬,這天太冷了,給你娘燒個炭盆吧!”
房內的鄔鎮坐著看書都覺得有些發冷,往常一家三口在一塊,都是在堂屋裏烤烤火,說說話。少有把炭盆子端到屋裏的時候,因著冬日門窗緊閉,炭盆在屋內,還是會多少有些味道,人聞多了,對身子不好。
可鄔鎮在屋內坐著,實在是覺得冷,這才出來讓鄔橋起個炭盆子端進去。
鄔橋自是點頭,“女兒這就去,不過爹爹臨睡前可得把談盆子熄了。”
鄔鎮點頭,“曉得。”
鄔家有買的炭,也有自己攢的柴火炭,柴火炭是每次燒火做飯的大柴火遺留下來的,雖然不經燒,可卻沒多大味道。買的炭就是普通的炭,隻是味道重些,倒是經燒。
鄔橋各自放了一半,等火星子起來了,這才端去徐氏的房裏放在地方。又要出去打水,鄔鎮便開口攔了:“這天這樣冷,水井都凍上了,水就不必了,待會燒完了我再睡。”
鄔橋看看外麵的天色,猶豫了一番才點點頭,“好吧!”
可能是因為下雪的原因,外麵倒是不似以往的吵鬧。連帶昨日說今日要過來玩的周小妹也沒來,鄔橋一個人坐著也無趣,看看天色也黑了,便洗漱一番上床睡覺去了。
躺在床上也覺得身子發冷,可鄔家沒有炕,所以隻能給自己催催眠了。隻是臨睡前鄔橋想去看看鄔鎮那邊的炭盆子的,因著躺了好一會兒才得了一點熱乎氣,有些憊懶,便沒去了。
隻是心中還是隱隱覺得不安,但耐不住這寒氣,綿綿睡去。
次日鄔橋是在一陣爆竹聲中醒來的,抬頭看看窗外的天色,倒也亮了。起身穿好衣裳出了房門,見大門還關著,向來鄔鎮和徐氏都還未起。
鄔橋上前把大門打開,外麵赤目的一片雪白,晃的她眼睛有些酸,閉了閉眼,而後才微眯著一條眼縫,看看那雪已經跟比門檻還要高出一截。
聽著外麵孩子們傳來喧鬧聲,年初一了。
鄔橋正打算拿了鐵鍬去把門口的大雪鏟一鏟,可突然鼻尖傳來一股難聞的氣味。順著那氣味的方向望過去,好似是從徐氏和鄔鎮夫妻房裏傳來的。
鄔橋的心口亂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
忙走過去敲門,“爹,娘,該起來啦!”
可是裏麵沒有任何人回應,鄔橋又敲了敲,“爹?娘?”
而因為鄔橋敲門推動了房門,那股子味道越來越濃,鄔橋終於想起來這是什麼味了: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