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全場燈光熄滅。台下的觀眾一片寂靜。
翌軒行輕聲的說道“你可要仔細的看清楚喲!好戲開演了。”
紛飛第一次遇到此種情景,因而心裏甚是興奮的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好戲。
隻聽從遠處傳出一陣悠揚的琴聲,如春風綠過田野,如雨筍落殼竹林;如蛙聲應和,似拍岸濤聲;仿佛黑夜裏亮出一輪明月,又如孩童們追逐風箏………
全場人正如此如醉的沉浸在這悠揚之聲中,突然琴聲一轉,仿似心在林叢中發出顫抖聲聲猶如鬆風般怒吼,又仿若受到刺激後的低鳴。透過琴音,仿若看到一個孤獨的老人在一個孤單的角落發出著對寂寞的呐喊。憔悴琴魂作漫遊平生事,難回首歲月消逝人煙留,年少青絲轉瞬已然變白頭苦伶仃,舉目無親友風雨泥濘,怎忍受榮辱沉浮無怨尤榮辱沉浮無怨尤,惟有這琴弦解離愁晨昏常相伴,苦樂總相守酒醒人散餘韻悠。
如此琴音竟帶動這人有著對孤獨的摒棄和對生的渴求。
琴音淺緩,就宛如有月光的夜晚。自己獨自享受這琴聲,喜歡著那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聽琴音者,便仿若和奏琴人一起去追尋著那個遙遠飄渺的亙古傳說!
曲畢,全場鴉雀無聲。似還在追尋著那琴音的腳步,難以自拔。
突然,火光亮起。刺得人眼睛生疼,但人們卻似不在意,左右探頭在尋找那位奏琴人的身影。可是一聲歎息,舞台竟空無一人。
紛飛被搖曳的燈火拉回了現實,怔怔的半天說不出話。
翌軒行推了推還在沉思的紛飛,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此曲甚是優美吧?!”
看似是個疑問,卻更像是肯定著剛才的琴音。紛飛自然的點了點頭,嘴裏放出二字“真美!”
翌軒行甚是得意的敲了敲桌麵“我沒帶錯你來吧?!”
紛飛轉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翌軒行“這裏真是青樓?為何有如此高超的琴技的人還要委身於此。此人生世定比我可憐!”
說完,眼角竟滑落出一滴淚珠。
看的翌軒行甚是嚇了一跳。不知為何紛飛如此容易感懷。但也在不經意中看到了紛飛的慈銘。
留完傷心淚的紛飛有恢複從前。對著翌軒行微微一笑。略帶羞澀的說道“不好意思哦,我這個人就是容易流淚。請不要見怪啊。”
說完,紛飛興奮的從椅上跳起,跑到看台上的窗戶前,大喊“安可,安可。再來一曲,再來一曲!”
聲音之大震動了全場,全場的目光由看台轉向紛飛那裏。
翌軒行見此,用紙扇輕拍紛飛的腦袋,把她拉回椅子上,並對全場點頭哈腰的說了數個對不起。
“你在幹嘛呢?瘋了?”說著,翌軒行就把手覆上紛飛的額頭。摸完還甩甩手說“沒發燒啊,奇怪!”
紛飛氣急,看著眼前這個頭大無腦的家夥,心裏竟滋生出想掐死眼前人的欲望。“你說誰瘋了?告訴你,我是因為太喜歡那琴音所以情難自抑,所以我才會那樣的!哼,誰像某些人啊,冷酷到了無情!”
翌軒行劍眉一挑,拉著紛飛的左袖“你今天把話說清楚,誰冷酷到了無情啊?你個小丫頭懂什麼,這叫沉穩。”
紛飛剛想回嘴,便聽見舞台上傳來一個妖媚的女聲。
“讓大家可是久等了!媚娘在這裏說聲對不起了。好,我呢,也不繞彎子了。省的浪費大家時間。價高者得。這就是最後得冠的規矩。開始把。”
紛飛聽的一頭霧水,轉頭問著翌軒行“什麼價高者得啊?”紛飛看著翌軒行嚇了一跳。
隻見翌軒行牙用力咬著下唇,艱難的冒出幾個字“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說完,便怒氣衝衝衝下樓去。
紛飛摸摸頭“這到底什麼跟什麼呀!”
大堂裏傳來翌軒行的怒吼聲“水心,你給我出來。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台上的媚娘顯然是見慣了這種場麵,對著翌軒行一個瞥眼“公子,這裏雖是煙花之地。但也有著它的規矩。你要是在這樣糾纏不清。可別怪柳月閣的打手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