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亮了,幾個蒙麵人大部分都失血過多死在了路上,隻有鄭櫬和東權,還留著一口氣逃回了出塵洞。
行刺再次失敗,鄭櫬非常生氣,東權順了順他的背,扶著他坐下,“父親,身體要緊。”這時一個清麗女子,神色慌張的拿了傷藥過來,“東權,伯父,你們受傷了。”東權道聲沒事,和女子一起幫著給鄭櫬包紮傷口。
鄭櫬緩了緩神,頭腦冷靜了些,“東權,你覺不覺得那個自稱妖名劍的女人像一個人?”東權皺了皺眉,“難道父親也覺得她很像那個未憐?”
父子倆互相看了看,都覺得應該沒有看錯,雖然他們都沒有看到妖名劍的長相,聲音也不像,但那個身形,給人的感覺真的是太像了。如果未憐和這個女人是同一個人,那對他們來說,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鄭櫬越想越不甘心,“我想應該不是她,畢竟從一開始我們就約定了,未憐提供機遇給我,而我要優先幫她殺了子宛繹。現在我好不容易得到殺子宛繹的機會,這個機會還是未憐親自過來告訴我的,她不可能又費盡心思的救他。”
說起這鄭櫬其實也是一個鬼差,隸屬五殿閻羅王官居二品,他與子家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在此之前他隻是一個有著一方勢力的妖怪首領,卻也不敢擅闖陰曹地府去對付子家。一直到一個叫做未憐的女人出現,她隻告訴鄭櫬兩件事,就讓他對付子家的願望得以提前實現。
其中第一件事讓鄭櫬輕而易舉的,得到了五殿閻羅王包政這個大盟友,並因此堂堂正正的入駐了陰曹地府。原來未憐告訴鄭櫬,十王殿之首本不是秦廣王而是閻羅王,因其上上代閻羅王的仁慈有了過失,閻羅王失去了十王殿之首的地位,包政的野心讓他想奪回這個地位。因為十王殿之首的秦廣王不是世襲製,隻要包政成為最優秀的王殿,下一任秦廣王就是他了。因此鄭櫬和包政約定,鄭櫬助包政成為十王殿之首,包政則助鄭櫬殺了子家人。
第二件事是子司桓次子準確的出生時辰,鄭櫬因此成功殺死芸夕,令子宛紹先天病弱。隻是他本可一同殺死子宛繹,誰料那天芸夕將子宛繹支開了。這裏值得一提的是,未憐告訴鄭櫬這件事的時候,芸夕根本還沒有懷上第二個孩子,可見未憐的占卜推算能力何其之高。
東權不忍潑鄭櫬冷水,卻也不願看鄭櫬太過依賴未憐。他說,“父親,你有沒有想過,每次未憐幫助我們,結果都不盡如人意?我看這個女人的城府極深,根本就是在玩弄我們。父親,下次她再出現,我們應該先下手為強!”鄭櫬聽了一擺手,“東權,我們能不能傷到未憐還是個未知數,何況為父曾經欠過她一個人情……”
那還是近百年前的事了,鄭櫬赴約前往未憐所說的見麵地點,那次也是他上一次見到未憐的時候。
他們見麵的地方是個老舊的土廟,土廟周圍叢林密布荒無人煙,土廟沒有人來修繕,破損程度已經不能遮風蔽雨。鄭櫬還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好歹還有個屋頂。如今他站在已經不能稱為門口的門口,重重歎了口氣,他真有種未憐已經遺忘了約定的感覺。
眼看著子時將過,鄭櫬有點心急了。以前他來是來探路,或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能見到未憐。這要是約定的時間一過還不見蹤影,這個未憐就是失約了。
就在這時,鄭櫬聽到有腳步聲走近,他不禁回頭作了一揖,“未憐姑娘神通廣大,讓我著實佩服。隻是姑娘……上次一事這麼多年過去,難道還沒有到姑娘所說的時機嗎?”
半晌沒有聽到人回答,鄭櫬心中奇怪,他擔心不是未憐,動作緩慢的抬起頭來,然後撞上未憐像深淵般漆黑的眸子。鄭櫬不知道未憐在想什麼,又叫了一聲未憐姑娘。
隻見未憐神色無異的說,“上次你已經打草驚蛇,加之你的手下知道你要對付的是酆都的楚江王,還願意為你效忠的剩下幾個?時代的趨勢終會讓你,連一個可以差遣的手下都沒有。你想與子家為敵,惟有靠己智取,不然隻有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