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五十年,無憂幾乎在軟禁中度過。原本因為時間的推移,子宛繹不再軟禁她,但還是不允許她離開子府。結果無憂試圖接近子宛繹,子宛繹又把她關了起來。
“說,你假裝宛離有何目的?”子宛繹如此直白的逼問還是頭一次,無憂心裏一沉,自從子宛繹再次下令禁足她,她就知道不能妄動,不然很容易適得其反。這些年無憂還是堅持假扮著子宛離,尤其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還要考慮子宛離外表的變化。她知道如果她不這樣做,必然會立刻遭來殺生之禍。其實無憂也想過逃跑,但顯然子宛繹是故意要將她關起來,還派了重兵看守。
現在無憂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唯有裝傻,“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你的人把我帶來這裏,告訴我我是誰,為何大人現在反過來質問我?”
子宛繹道,“你說的沒錯,你的出現可以說沒有破綻,但我從來都沒有相信你。隻不過因為沒有證據,我才一直沒有完全否定你。”
無憂知道自己假扮子宛離還是成功的,不然不會連文清都糊弄過去了。隻是子宛繹這個兄長,就是沒這麼容易放下疑心,讓無憂都不禁心生敬佩。好在無憂尚能應對,“既然大人不信,為何要將我軟禁於此?你大可放我回我出現的地方,我們從此互不相幹。我忘記了我的過去,我是不是子宛離我也沒有答案,我從來沒有要假裝誰,請大人不要給我妄加罪名。”
子宛繹冷哼一聲,從懷裏拿出取自無憂頭上的白絲帶,“這條白絲帶你從何而來?你戴著它出現,就是暗示我們將你把宛離聯係在一起。你想回答我你忘記它的來曆嗎?既然你的失憶是在六十年前,也就是你戴著它十年了,不管怎麼樣你都會認為這是你的東西。這五十年我一直沒有還給你,你為何不要回?甚至不過問一聲?為什麼?那是因為你知道,它不是你的,它不屬於你!”
無憂頓時有些心虛了,“我以為它不見了……”子宛繹怒道,“還要狡辯!來人,將她打入大牢,給我嚴刑逼供!”無憂急了,“大人,這不能作為我假裝子宛離的理由,我沒有!你不能無緣無故將我關起來!”
子宛繹用冰冷的雙眼看著無憂,“無緣無故?僅憑你疑似假裝宛離這一條,就足夠我讓你萬劫不複。”無憂感覺到了子宛繹的殺意,她現在隻有一個辦法,隻有硬著頭皮上了,“子宛繹!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真的是你的妹妹!僅僅憑你的直覺,你就能否定一切嗎?沒想到你這麼冷血無情,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子宛繹的眼神頓時變成嫌惡,“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我知道你不是宛離。”他頓了頓,“至少,你絕不是以前的宛離。”
雖然無憂沒有底氣,但她已經無路可走,“人是會變的!十年、六十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切!”子宛繹的神情變得憂鬱起來,“但是宛離沒有變,她回來了,卻不肯回到這個家。”
無憂終於知道,原來是正牌出現了。不過她死也不能承認她想要假裝子宛離,她必須把失憶假裝到底。子宛繹終究不是殺戮之人,隻要他沒有足夠的證據,那無憂始終隻是一個,戴著白絲帶的失憶女人。這一點,鄭櫬叮囑過無憂許多次了。
這一下,無憂終於能夠取下這個從來沒有蒙騙成功的麵具了。她發自內心的感歎道,“原來如此,看來我是沒有這個福分了……子宛繹,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麼你從一開始就這麼堅信我不是子宛離?我想知道,我與她到底差了多少。”
無憂雖與子宛繹接觸不多,但也能夠感覺得出來他對他妹妹的感情。她真的很好奇,到底他與子宛離之間的了解到了什麼程度,哪怕她做全準備都不能得到他的信任。
子宛繹看著無憂,半晌才道,“因為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宛離會這麼輕易的回來。無憂,如果你不說出是誰指使你,你就做好準備,在大牢裏度過一生吧。”說罷,子宛繹離開了。
後來,無憂被人救走了,沒有人知道是誰救的她。她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隻有無憂自己知道,她被人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不過她確定那裏不屬於陰曹地府。無憂問那個救她的人,“你為什麼救我?”那個人回答說,“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回到你最初的生活,這是我救你的條件。”
“你不許我回去出塵洞?”
“我不喜歡太便宜別人。”
另一邊,鬼封得知子宛繹成功追回生死簿,立即找來問他是否知道鬼昱的下落,子宛繹直接告訴了鬼封。
鬼封走在回五濁殿的路上,想到鬼昱多次欲言又止,他才明白這場婚事隻是風音的心願。他雖任何事都支持風音,這次無論如何也要站在兒子這邊。鬼封兩邊相勸,總算勸得鬼昱回家,但是風音那邊,隻能以昱兒年紀尚幼、兩人感情不穩這個緩兵之計暫時穩住了她。鬼封也對這件事感到奇怪,不知妻子為什麼如此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