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將那蛐蛐盒放在燈光之下,在這種強大的光芒之中,也不知道它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放開我”隱隱之間,一種奇怪的聲音自我年幼的腦海中響起,誰,是誰在說話?我四下看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你帶我來這個地方幹嘛,快放我回去”宛如撕裂一般的聲音,我睜大著自己的眼蒙,看著眼前的蛐蛐盒子,原來它會說話呀。
“你,你會說話?”猶豫未盡,我發現我現在的手似乎還在顫抖著,一個蛐蛐,昆蟲啊,它,它怎麼會說話。
“人類,別自以為是,放了我,一切都好商量”...
它真的會說話,我不太敢相信自己,根本也不可能相信。
看著它那金黃色的龍型圖案,我直接暈了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我要弄清楚的是我現在到底是不是還在做夢。
……
天漸漸的放亮了,我也是在地上躺了一夜,似乎有些著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座椅之上的蛐蛐盒,我有些不知所措。
主動的跟它打了一下招呼,我想要弄清楚它到底是真的會不會說話,然而它的回答卻讓我知道了我並不是在自欺欺人。
短時間的相處,我為它做了一個巨大而又寬敞明亮的家,並且把門打開,我告訴它如果它想要走的話可以隨時離開,它也告訴了我那天在它房裏的那個女孩其實也是會說話的,它們彼此相愛!
帶著它,我時不時的會回到那個草原的小洞,想要找一下那個女孩子的蹤跡,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想要在見到那個母蛐蛐似乎也變成了不可完成的任務。
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黃龍,即霸氣又耐聽。從那天起,我便帶著它一起上學,它也告訴過我不許讓人知道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許讓人知道它是個會說話的蛐蛐,我告訴它人類的壽命有一百年之久,有一百個夏秋,關於這個它似乎不太想聽,隻是說了句是嗎?那樣子真好。那種既向往而又無助的眼神告訴我,它們的壽命實在是太過於短暫。
時光飛逝,我在為我的身邊多了個會說話的昆蟲夥伴而感到高興,而它卻一直都在為它失去的夥伴而感到傷心難過。
那個母是蛐蛐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什麼地方,自我出現的那一刻它們就注定了今生已經是無法再次相遇,然而它也並沒有離開我,因為它告訴我它不知道要去哪兒,還有我為它做的那個小房子實在是太過於溫暖,讓它有些不舍。
晴天,雨天,雷天。上學路上的小河爆長過,也消退過,每當夜晚大雨傾盆的時候我都會問它,像這個時候它們到底要怎樣生活,而它也隻是一笑而過,對於它來說也許那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它和那個母蛐蛐一定是經曆了很多很多,最後剩下的也隻有對生命的不公,以及對老天的偏袒。
秋風落葉,兩個月的時間尤為短暫,然而卻可以簡單的概括它的一生,那一夜,看著它慢慢由黃變白的羽毛,它告訴我,它就快要死了,而我也隻能回答它這樣一句,就是我知道,因為父親也告訴過我,蛐蛐的壽命並不會很長。
看著它老去的身子,是那麼的虛弱,我似乎流淚了,事實上對於他的陪伴我自己很為享受,也有些不舍,和它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裏,我們爭吵過,對於它的渺小,柔弱,我將它的家放上棉花,做到越來越溫暖,卻也是沒法在留住它的靈魂,它最後告訴我,它還想要在見那個女孩一麵,那個地方是它們最後流浪到並準備定居的家,我也告訴了它像那種地方一般都會很危險,人類的小孩會時常在哪裏出現。
將它帶回到那個地方,那裏的草叢幾乎被牛啃盡,那個小洞也被腳印所踏平,再次看到那個記憶中很為陌生卻也無法揮之而去的地方我不知道它會有什麼樣的心情,一切似乎都沒有變,然卻什麼都變了。
將它再次放進了那個小盒子裏麵,帶上我送給它準備的所有一切,我將它拋到了故鄉的小河裏麵。也不知道那條小河到底會連接到何處,是那麼的長,看不到盡頭。
因為這是它最後的願望,它說它喜歡哪裏的河流,希望自己能夠和流水一起四處旅行,直到死去。
~時間匆匆又是一年過去了,在第二年的夏末,我再次來到了那個小草再次冒出的草原,想要繼續尋找在這個奇妙的世界是否還會有著會說話的昆蟲精靈。
聽著滿天的琴聲,我告訴自己,它們的確是會說話,大地也是,而且是說給無盡的大自然聽的,那個夢是一個真實的夢。
也許那並不是夢,而是一段對於我來說非常特殊的獨家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