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喜歡你……
單純的年紀,單純的言語。
5歲的優沫站在青草粹粹的湖邊,直直地望著不遠處那被一群小女孩簇擁著的小男孩。他就像天使一樣站在人群裏,散發著不屬於人間的聖潔光芒和氣質。
她坐在那裏遠遠地望著,心裏已經祈禱了千萬遍,是那麼地希望此刻能有童話中的奇跡出現在她身上。漂漂的公主裙,美麗高雅的水晶鞋,長長的金色卷發……如果上帝爺爺會覺得她太貪心,可不可以隻送她一件蓬蓬裙就好。那樣,她就可以像那些小女孩一樣站在他麵前,看他迷人的眼眸和溫暖的笑容。
可是……
或許上帝爺爺真的太忙了,他並沒有聽到她的祈禱,盡管她已經念到口幹舌燥,嘴巴幹裂。
她在那裏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陽慢慢沉入湖底,朝霞映紅整片天空。她看到不遠處走來了一位阿姨,她知道那是小男孩家的保姆,每天她都會在這裏看到那位阿姨來接他回家。
怎麼辦?她又一次在心底問自己。
如果她再不鼓起勇氣上前跟他講話,就真的沒有機會了。爸爸說,他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在另外一個城市發了財,他幫爸爸找到了一份工作。今天,是她留在湖城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她就會和爸爸一起搬到那個很遠的城市去生活。
這樣想著,她慢慢站起身,向著他的方向走去,小小的背影顯得有些笨拙。
——我,我……我喜歡你……
終於,她站定在他麵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一秒鍾的怔忡之後,小男孩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神定格在她身上那條洗的有些泛白的藍色裙子上。
是不屑吧。想到當初小男孩的眼神,優沫的心有些微地刺痛。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天的傍晚,她像個白癡一樣站在夕陽下,頭垂的很低很低,四周無數雙灼熱的目光幾乎要將她吞噬。
小男孩推了她一下,過大的力氣使她跌坐在地上。隻是,那嫌惡的表情,就像是驕傲的王子遇到了乞丐。
——你好髒,我才不會喜歡你這麼醜的女生。
說完,他鄙夷地望了她一眼,邁著驕傲的步子離開,身後跟著數不清的蓬蓬裙。
是單純吧,她天真地以為真是她的衣服髒了。所以從地上爬起來後,她很認真地拍打著裙子上的草屑,直到兩隻小手拍的通紅通紅地。
然後她跑上前,攔住他的去路,獻寶似地對他漾起一個甜甜地微笑。
——我的裙子幹淨了,這樣你可以喜歡我了嗎?
——走開啦。這麼髒,我才不會喜歡你!
從他犀利的言語中,她再一次得到了這樣的答案。
她有些沮喪地看著身上那條洗的有些泛白的藍色裙子,這是爸爸在她4歲的時候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也是她唯一一條帶有蕾絲滾邊的裙子。
她是那麼想跑上前告訴他,她的裙子很幹淨,雖然有些舊了,但真的很幹淨!那些被洗到泛白的地方,爸爸說,那是因為藍天太寂寞,所以軟軟的白雲來和它作伴。
他在說謊對不對,她的裙子真的真的很幹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