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的眉心狠狠擰著,說實話他驚訝於母親的轉變,另一方麵又不希望母親在薑嬸和梁叔的事上太過糾結,可心裏還是明白,她到底是在這件事上深深受到了打擊,他不知道該怎樣勸了。
到了午飯時間,尚楚還沒有從顏敏的房裏出來,千秋也沒有什麼胃口吃飯,正在想到底要怎樣處理薑嬸時,傭人在門外敲門,兩個孩子哭鬧,到了喂奶時間。
這時,千秋放在床褥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下,進來了一條短信。
顏敏睡著了,尚楚守在床邊又坐了一會兒,才悄悄掩上房門,離開房間。
門口有傭人走來,問他是否用午飯,尚楚揉著眉心搖頭,向嬰兒房走去,走幾步又停下來,隨口問傭人,“少奶奶吃了嗎?”
“沒有,少奶奶在喂完小小姐和小少爺後就出門了。”
尚楚這才轉回身,認真看傭人的臉,“出門?她去哪了?”
傭人搖頭,又道:“中午有一位姓丁的小姐曾打來電話,好像是約少奶奶談事情,少奶奶臨走前說她會在三點以前回家。”
傭人看向樓梯拐角處的座鍾,大約三點時,睡著的小小姐和小少爺也該到了喂奶的時間。
尚楚的俊臉,即刻幽冷了下來,不過他也在思索,丁琪突然打電話約千秋出門,到底想談什麼事情。
一定是丁琪沒錯,可她不是不信任千秋?幾天前還來尚宅鬧了一通?
基本上,現在尚楚是懶理丁琪這個人的,畢竟父親娶她已不大可能,她的存在根本對他夠不成威脅,亦傷害不了他的母親,再有,他也答應了千秋,不會動她,也不會將她人工受精懷孕的事情告訴父親。
尚楚迅速下了樓梯,來到一樓客廳,叫來一名值班保鏢,及宅子裏的兩名司機,可三人均說不清楚少奶奶要去哪,她走的時候是自己開的少爺一輛路虎車。
尚楚皺眉看著手裏的手機,短信已發出去十幾分鍾了,陸千秋卻依然沒有回信,她手機沒有關機,可始終無人接聽。
一直過了下午三點,陸千秋都沒有像她臨走前說的那樣,三點前歸來給孩子們喂奶,尚楚不停的撥打手機,左手邊放在沙發上的那隻煙缸裏,即將被摁滅第十四根抽完的煙頭。
顏敏睡熟,傭人服侍吃過藥後,仍然精神萎靡,出門後聽到從嬰兒房裏傳出的哭聲,便著急的問傭人,孫兒們是怎麼了,傭人們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情況。
顏敏走下樓梯時,尚楚握著手機在客廳裏踱步,電話不知正撥打給誰,“調,全都調”抬起手腕看向腕表,“從中午到現在,所以崗口的交通監控錄像,半小時內全都給我調齊,如果發現牌號的白色路虎,立即向我稟報。”
“阿楚,出了什麼事?千秋她去哪了?孩子餓的嗷嗷叫!”
顏敏感覺到不對勁,急匆匆邁下最後幾步台階,踱步來到客廳。
尚楚一手攥著手機,另一隻手無助地攏了攏頭上的黑發,怔怔看著顏敏:“媽,千秋她”
黃昏以後,天色暗的很快,半個太陽眼看就要沒入雲層裏。
陸千秋掙紮著睜開眼睛,透過一層殘破的玻璃,望向那窗外昏昏沉沉的天際。
頭很痛,就像被禁了一圈鋼箍一樣難受,記得在她昏迷前,有人用什麼東西砸了她後腦一下,她想伸手摸一摸後腦,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手腳都被粗黃的麻繩捆住了。
她環視了眼前,是一個約十平方左右的小屋,四周又潮又臭,棚頂還能看見破碎的瓦片。
她忍著頭痛欲裂的感覺,盡量從潮濕的地麵上爬起來,突然碰觸到身後溫軟的物體,“啊!”
她尖叫,發現竟然還有一個人橫倒在她身後麵
“丁琪!”
丁琪和她一樣手腳都被麻繩捆綁著,她躬著腰背對她側躺,一頭黑發散亂,原本白色的毛衣早被泥汙浸透,而她的下身
天啊!
陸千秋大驚,臉色慘白盯著丁琪浸血的牛仔褲,“丁琪?丁琪?”
她喊她的名字,斜躺下來,用手肘觸碰她的腰,可是丁琪大概是因失血過多而處在昏迷中,她怎樣碰她都沒有反應。
她,她小產了
陸千秋害怕,無助,同時又被那粘濕的血刺痛了眼睛,她搖著頭,想起之前與丁琪在她家裏碰麵的場景,當時她很傷心,告訴她,她想要做掉孩子,後來又肯求她幫忙,幫她見風建柏一麵,她說如今隻有一條路能救她的哥哥,那就是用她和孩子的生命來威脅她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