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牛當先行去,見到她沒有跟上,隻靜靜地轉頭看著她,兩相對視了片刻,月露查覺到它身上沒有一點惡意,一種不知哪兒來的信任感讓她覺得它是真的想幫她。
“算了,再壞也比留在這裏強,更何況它還算是個熟人,平時鄰裏鄰居的,當初就沒傷過我,沒理由一直等到現在才動手吧。”想起它一次次徘徊在山洞口,一定是有原因的吧,難道和銀霧一家有關?月露眼珠轉了轉,決定跟它走。
花孔雀著急地在她懷裏撲騰,見她低頭看它,忙拿翅膀指指小潭,示意她鬆開它。
難道是想告別一下?月露疑惑地鬆開懷抱,看它歪歪斜斜地飛進潭子。也不知道它傷得到底重不重,身上的金潤色光澤黯淡了許多,不過精神頭看起來倒也不算差,似乎剛剛那一場噩夢並沒有留下嚴重的傷害一樣。
小潭現在的景象頗有點狼籍,山壁上被她的異能割出巨大的裂口,岩石零亂地掉落在潭邊,潭邊樹林早已被毀壞殆盡。住了這麼長時間的家,就這樣沒有了,月露心裏還是很傷感的,正想著,潭麵的水翻騰起來,小魚露出了頭,小小的身子正努力往上拖,尾巴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包袱,粉色的紗布讓她一眼認出了那是什麼東西,頓時呆滯了。
哭笑不得地幫它拿起來,月露深感無力:“你是屬龍的啊,命都快沒了,還念著這些東西。”咦?這個包袱是啥時候多出來的?
花孔雀無辜地看著她,在小潭邊左轉一圈,右轉一圈,然後包袱上又多了兩樣東西。定睛一看,正是當初陳方留下的金相木環和玄星劍。
月露實在無語了,將東西一並放回簪子收好,在荒牛的催促下遙望一下山洞以示懷念就匆匆忙忙地向穀外趕去。穀中生還的幾個獸類也沒敢久留,作鳥獸散各自逃命去了。
小穀徹底地清靜下來,隻留一地狼籍的淒涼和天地靈氣異常彙聚後殘留的氣息。
片刻,上空再度響起破空之聲,各色人影從四麵八方彙聚過來,相互戒備著。這些人隻用靈覺掃遍小穀,便知道此地並沒有他們欲圖謀之物了。
“大師兄,那邊側壁上有個洞府,不過被陣法擋住了,要去看看嗎?”一身朗利氣質,穿著藍色袍服的青年低聲詢問。那被他稱為大師兄的男子束手而立,目光淡然地掃過明顯也有所查覺的眾人,沒有應話。
一道清脆的鷹鳴聲遠遠地傳來,一個紫衣錦袍的颯然修者轉眼間已到了近前,其中數人臉色變了變,冷哼一聲徑自飛走。大師兄卻眼睛一亮,帶著師弟遠過地迎過去:“晚輩桐梧、桐楓見過紫衣前輩。”
陳方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強大的靈覺將小穀探了個通透,看這一地狼籍,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暗自忖道:“丫頭不在了,也不見金相木環和玄星劍,看這光景倒不像是被擄走的,莫非他們已先走一步?”那對月華鹿雖然才隻化形期修為,但本領卻不低微,若想擄走他們非一時半會兒可以做到,這段時間足以讓我趕到了,此時不見人蹤,而且靈覺中倒也並沒有什麼不祥的預感征兆,若是所料不差,他們隻怕已經遠走高飛了。
確定丫頭目前尚還安全,陳方將心放下,才看向師兄弟兩個:“你們師傅最近可好?”
桐梧和桐楓一直本分地垂手立在一邊,見他問話才恭敬地答道:“師傅尚好,隻是一直思念舊友,囑我們若見了前輩一定要請前輩到桐島走一趟。”
陳方哈哈大笑:“桐老兒這是找不到我心急了吧,你們回去就稟他說紫衣不會失約的。倒是你們,以此時的修為還是不要久留為妙,這些尋寶的事最好也不要摻和,否則出了事桐老兒定要發瘋的。”
桐梧苦笑,他們隻是曆練回來恰好走到附近,才想來看看的,哪知道碰到這麼多平日裏不多見的強者。
陳方掃了一眼往山洞中去的眾人,回頭知會了他們一聲:“那洞府隻是尋常修者所留,並沒有可圖之物,你們就不要過去了,以免招惹事非。我還有要事,你們回去隻管告訴桐老兒就是。雷諾,走吧。”
桐梧、桐楓低首應諾,還未抬頭便感覺一陣狂風撲麵,待抬起頭時陳方和巨鷹已飛遠了。
周圍留下觀望之人聞聽陳方所說,皆失望地一一離開了。不遠處的山洞那裏,傳來幾聲破陣聲,片刻眾人沉著臉,相繼離開了。桐梧收回目光,淡笑著對師弟道:“走吧,我們也回去。這一趟最大的收獲就是能見到紫衣前輩,師傅總該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