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半遮著麵欲要沉下天邊,豔麗的餘輝將世間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紅的鑲邊,將祭神壇裝點得更加威嚴。
去了趟西氏拿回東西又快速趕回來的宗雷身邊多了個人,正是西氏族長西戰天。他們早年在外曆練時曾結下過深厚情誼,是以宗雷來沼澤部族時多數都在西氏落腳。這兩個人,一個穩重仿似山嶽,一個冰冷猶如極西冰原,雖然年齡差距有些大,但氣息卻出奇的和諧。
“這麼說,翅燕長老果真將天靈芝給她了?”西戰天的臉繃得更緊,周身溫度再降,“我為煌兒求了數次他都不曾答應……”他倏地閉上嘴,眼中的光幽幽的沉了下去,心中一片蕭索。
宗雷無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說起來他與西煌該是一個輩份的,與那個天之驕子一般的人也有過幾麵之緣,未曾想世事難料,他居然選擇背叛了沼澤部族,到底是可惜還是可悲呢?
他也理解西戰天對月露毫無理由的遷怒,這個冷冰冰的男人,其實骨子裏還有點讓人無法置信的孩子氣。
程月露……
舉步走下祭神壇,他遙遙地看了一眼有客仙來的方向,今晚還有要事,明天在他們未走之前再去問她好了,隻要有一絲希望,他就絕對不能放棄。
不過宗雷沒想到,就是這一念之差,讓他錯過了和月露再見一麵的最好機會,待他們再度相見時,已經是許久以後了。
此時的月露卻還在有客仙來的客房中饒有興致地盯著那隻被“劫”來的銀絲金眸獺。
小家夥長得很漂亮,一身水亮的皮毛閃著幽幽的銀色光華,伸手一撫,觸感柔軟順滑,它的體型和貓有些相似,抱在懷裏軟軟的、暖暖的。大病初愈的它在月露為它療傷時就因為耗盡精力陷入了昏睡,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月露迫切地希望它快點醒來,因為她還在念念不忘著上午它微微地睜開眼時,從眼縫中泄出的那一縷燦然金芒,她沒有見過金色的眼睛,一定很漂亮吧。
“噗——”花孔雀已經氣鼓鼓地看她半天了,見她還沒有注意到它,頓時泡起一汪淚,怒了,張口噴出一道水箭正中月露的眉心。
寂靜、無聲,花孔雀和月露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心虛地想溜,月露立刻抓狂地撲上來。
小魚嗖的一聲在屋裏飛來飛去,累得月露氣喘呼呼的還是沒碰到它一根毛,不過樂極生悲,當它得意洋洋地停在紫煙花邊撲扇翅膀時,安靜的紫煙花突然伸出一枝嫩條將它裹了個嚴嚴實實。
月露大喜,撲上來一把捉住小魚,對著紫煙就是好生一通誇獎。小魚回過神,對被一棵花捉住的事實十分氣惱拚命地掙紮,可是月露的一句話就讓它安靜了下來:“花孔雀,你是不是不想見銀霧了?”
這種威脅真好用,月露把小魚放回肩上,心裏也開始想念那個調皮的小月華鹿了,對她來說,那是她這一世的弟弟,可以牽掛的家人呢。記得他們臨走前,小家夥一步三回頭,哭得眼睛都是腫的,這麼久了,那小東西有沒有把他們兩個忘了?
“銀霧啊,那小子一到玄靈山就玩瘋了,說不定真把小魚忘了呢!”雲若推門進來就聽到他們的動靜,溫和的眉眼不由地眯起來。
嗖,花孔雀立刻飛到雲若眼前,氣鼓鼓地看著他,大有他把我忘了你負責的樣子。
雲若笑著把它塞回月露懷裏,探了探銀絲金眸獺,發現它已沒了大礙,隻要回複了精力自然就會醒過來。
“不過小魚你得加油了,說不定等我們回去後銀霧就已經化形了,到時候你一定會被它笑話的。”接過月露倒的茶水,他彈了彈小魚的小腦袋。
“啊?銀霧要化形了?怎麼會這麼快?”月露險些把水噴出來。
“族裏有密法,凡是修行達到合適的程度就可以用密法輔助化形,我們走之前,你宮容叔叔就把它拎去閉關準備化形了。”族裏的事情,他在這些天裏已將大半告訴了月露,免得她回去後一時見生。
“好了,你們早點歇著吧,乘天行舟的話,從這裏到花城也要五六天時間,所以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雲若放下杯子。
“嗯。”月露乖乖地應了,很狗腿地送老爹出門,結果因為表情太過怪異被雲若彈了一指。
揉著腦袋撲到床上,再把小魚和銀絲金眸獺摟在懷裏,月露開始想象銀霧化形後的樣子,嗚,有銀霧爹娘這麼好的基因,再加上靈族天生的靈氣,霍霍,偶家小弟一定也是個小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