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孔雀吃虧了,可是月露卻沒有感覺一絲惱怒,反而怔怔地看著那少年出神,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朝氣蓬勃的小少年身上的氣息很熟悉,也很親切,似乎一直都在眼前,也或許一直都在心裏。
小魚可憐巴巴地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月露,可惜它所乞求的人的心思卻全都在這個可惡的欺負自己的人身上,完全無視了自己。
嗚,這家夥有什麼好看的啊,不就是吃了他一個果子嗎,至於這樣欺負它嗎?小氣鬼、醜巴怪、銀腦袋的家夥。小魚在心裏好一通編排,雖然對這個家夥它是挺有好感的。
少年似乎聽到了小魚心裏的話一樣,高傲地抬頭下巴,不屑地瞅著手裏的小不點:“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肯定是在罵我對不對,你這條臭魚,快把我的花靈果還回來。”
小魚不服氣地一瞪眼,哼,已經吃了,怎麼還?
它一瞪眼這少年居然像是又猜中了它的心思一樣,不懷好意地道:“要不然,我幫你把它取出來?”明亮的眸子裏閃爍著狡黠的光,“是把你的肚皮剖開取出呢?還是把你倒提著晃一萬遍讓你吐來呢?”
小魚懵了,就聽那少年猶豫地琢磨著,似乎難以取舍:“唉呀,剖腹最簡單啦,可是好血腥哦,要不然就倒提著晃一萬遍?不行不行,太累了,呀,這可怎麼辦才好?”小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月露忍俊不禁,小魚明明很聰明的嘛,為毛就沒聽出這少年是在耍它呢?不過說起來,這少年好麵善啊,對了對了,就是這種表情,調皮的轉動著眼珠,狡黠可愛的小模樣,眼睛開合間全是活靈活現的生動。
一個名字在月露喉間轉動著呼之欲出,恰好那少年似乎感覺到她灼熱的目光,眼神不由自主地掃過來,又連忙受驚似的收回去,假裝沒看見她,更讓她的心裏一樂,眉眼都笑彎了。
“銀霧,你這小家夥,還準備欺負小魚到什麼時候啊。”
啊?小魚的眼睛簡直快要凸了出來,小嘴張到最大,怎麼也合不上。
銀霧刷地把腦袋轉過來,一眼不眨地看著她,然後就那樣的,萬分委屈地,眼圈泛紅了。
月露還以為他會毫不猶豫地撲過來,誰知道這小家夥的眼剛紅起來,就倔強地哼了一聲,又把腦袋轉回去,留給眾人一個銀光閃亮的後腦勺。
這小東西,居然還在生氣呢。月露無聲的笑了起來,卻也感覺自己的眼圈泛紅了,慢慢走到他身邊,把手按在他腦袋上揉啊揉:“我家的銀霧,長大了呢。”
銀霧的金豆豆登時就掉了下來,然後迅速地轉身,把自己塞到她懷裏,緊緊地圈著她的腰,麵子裏子都不要了,也不怕花孔雀這家夥以後嘲笑自己了,嚎啕著放聲大哭。
眨眼間一兩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自己等啊等啊,等到化成了人形,來到了花城,仍然沒有見到他們,失望、擔心一直在他心裏存在,憋得他都快受不了了,這一見麵,哪能不好好發泄一番?
他毫不遮掩的哭聲終於把魂飛天外的花孔雀喚醒了,明白過來眼前這人真的就是銀霧後,頓時怒火中燒,即使那濃濃的相逢的歡喜都無法把這股怒火壓製下去,於是天地靈氣大麵積地波動起來,空中突兀地凝聚起無數道透明晶瑩的水箭,懸掛在半空,反射著陽光的七彩光線。
就知道這兩個小冤家會鬧起來,月露抿嘴偷笑,沒有一點客氣地就把懷裏的小家夥推了出去。小魚不時失機,水箭撲天蓋地的全部衝向銀霧。
密集的水箭雨下過之後,哭得抽抽噎噎的銀霧一身白衣緊緊貼在身上,銀發淩亂地粘在臉頰、脖頸,本來十分機靈的少年頓時變得狼狽不堪。
怔了幾息,一聲惱怒的暴吼響起來:“該死的花孔雀——你這條臭魚——”於是兩個許久未見的小冤家對頭就這樣乒乒乓乓地團在了一起。
“呀。”一直嫣然笑看著他們的樂依不由一聲驚呼,就要上前製止,可惜馬上就被雲若父女倆給攔住了。
“放心吧,沒事的。”雲若欣然微笑。
“讓他們打吧,到底是好久沒見了,他們就這樣,越打得熱鬧感情越好。”月露抿嘴莞爾。
樂依這才想起來她剛才十分惡意地把銀霧推出去的行為,不由得給了她一個白眼。
哇,不愧是美人,翻白眼都翻得如此嬌嗔動人,樂依姐姐,你沒看見一直盯著你魂飛天外的畢陽小子快把口水都流出來了嗎?月露悶頭在心裏偷笑,卻正好看到自家阿爹若有所思地看著樂依和畢陽,笑得風輕雲淡,比春風還要和人。